于是梁元帝大笔一挥,就把参陆黎的折子打了回去,不光如此,还御笔朱批地写上了‘陆黎乃朕之爱臣’这样的话。 这事儿一出,也就没有人敢再扯着陆黎作死了,他自然办事也更顺当了。 郁棠原是不知道此事的,但她也与福真经常通信,福真听牧屿说的,便又转告了她。且长公主也传了信来,说是陆黎只管办差,若有人敢欺负他,那也得看看给他撑腰的人让不让。 郁棠对此都有些疑惑不解了,她夫君何时走起了这种白切黑路线,真是叫人匪夷所思呢。可她细想了一下,却也觉得符合了陆黎的行事风格,叫人摸不透不就是他么。 小王爷怎么可能让闲杂人等摸清自己的想法呢。 不得不说,郁棠还是了解陆黎的。 这头滇王府的马车刚到京城,赵琤就收到消息了,他安排了人守在滇王府外边儿暗中观察王府的动静。 除此之外,赵琤还在私下送了消息给段清安,五城兵马司有一半尽在手中,当中皇城守备正是他的心腹。段清安得知此事,当即便表示了要跟二皇子共同进退。 赵琤看着段清安传来的回复,冷冷一笑:“有些人就是如此,为了权利可以飞蛾扑火,哪怕毫无胜算,也敢自欺欺人。” 盛一看着主子日渐虚弱的身体,还是忍不住劝说:“殿下不一定非要走这一步,总归还是会有别的办法的。郡主她也不想您走这一步的。” 赵琤看着燃烧的火光,咳嗽了几声,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摇头,“非要走这一步,一定要走这一步。” 只有鱼死网破,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他要给袁家报仇,但不能等太子上位查证。子翻父案,且不说能不能管,就算是能重新查案,也显得像是新帝拉拢应王府之举。 只有在父皇在位期间,把案子重新查明白,才能让袁家得到应有的一切,哪怕只是追封,只是微不足道的清白。 他是父皇喜欢的皇子,朝堂之上,也有不少站队他的人。可成年的皇子有三个,除了他和太子,还有个老三。老三目前看着虽然中规中矩,但是兰贵妃也心有野望,若是将来老三被说动了呢?更何况,父皇也不是不喜欢老三,若来日昏了头,说不得什么事都能做。 只有他带着段家造反,一为袁家,二也为给父皇和太子一个强有力的警醒。也让父皇老来昏庸的脑子清醒清醒,看看身边睡的枕边人是什么样的蛇蝎心肠。看看这朝堂之上,到底被各方势力分割成什么样子。 京城安稳得太久了,他要让京城动一动。 盛一不敢再劝,主子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知道主子行动的时间怕是就在这些日子里了。 原本他以为殿下会在太子出宫行事,可殿下却说太子在外,虽好打着清君侧的筏子,但事后也会让梁元帝怀疑,为何事情就这么凑巧,为何又正好是太子。 做皇帝的,有疑心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吗。 可盛一听着赵琤的话,心里只觉得凄凉,殿下将行就木,却还想着谋算这些,一点点的把身子耗尽……他不忍心,此刻也只能偏过头去。 赵琤的身体似乎真的不太好了,他每每说得两句就要咳嗽,总还会带出一些血丝来。 但他也不肯休息,“我吩咐你去请的人,请到了吗?” 盛一恭敬回话:“请到了,已经安排好了。” 听到这话,赵琤才摆摆手,让人退了下去。 赵琤熄灯躺在床上,手中握着的是他心爱的荷包。饶使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必从前,心里却觉得轻松了许多。 事情就快要结束了,他选择这样的方式或许翎儿觉得不好,可他却觉得这是最好的补偿,最好的。 —— 郁旸风尘仆仆从外地赶回京城,衣服都还没换,一进府就被请到他大哥书房。 他推门进去,不光是大哥,居然阿棠也在。 “今日什么好日子,阿棠回家也不告诉我。”郁旸还满脸高兴地坐在兄妹中间。 郁棠是眼看着郁旸比之从前要消瘦了不少,却透出沉稳来,面上也不是少年人的青涩,甚至人都比之前黑了不少。 郁璟就更直接了,看到弟弟这又黑又乱的样子,端起茶杯笑出了声。 郁旸一下就不敢了,方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