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黎摸了摸自己的头,又坐了下来,福真就像是赌气一样,一屁股坐在了郁棠旁边。 郁棠也不着急,慢悠悠地给陆黎到了杯茶,说道:“福真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你这样就很好,不必像谁。况我嫁妆丰厚,倒也不必这么努力去挣朝廷的俸禄。” 郁棠的话说得轻飘飘的,可陆黎就是感受到了一种难受。这种难受的感觉让他觉得很奇怪,但他一时间分不清这种难受是因为郁棠说她嫁妆养得起她,还是其实她只是对这桩婚事认命而已。 陆黎的沉默让福真公主也有点意识到不对劲儿了,她是不是用力过头,真的打击到陆黎了? 福真私下戳了戳郁棠的手臂,又对着郁棠挤眉弄眼的,郁棠才看了她一眼,对面陆黎‘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我有银子!” 陆黎猛然起身道:“也不必担心我养不起你!即便你日日绫罗绸缎,鲍鱼海参我也养得起。再说朝中谋职之事,将来我也是要去做的!如今没有不是以后也没有!” 郁棠也没想到陆黎一下反应这么大,像是真的被福真激着了。 她对上陆黎紧张的眼神,轻轻地笑了,点点头:“你说的我都信。” 陆黎仿佛是被她这一笑给鼓励了,当下就点了点头,直接告辞了。看那样子,像是要回去大干一番的架势。 福真看着陆黎带人离开的样子,问道:“你真的相信他能做到吗?” “试着相信一下,即便是做不到也没什么大不了。滇王府的爵位在那儿,滇王妃也是个聪明人,她就这么一个儿子,难不成真的养废了,让庶子来掌控王府吗?” 郁棠倒不是不相信陆黎,而是她很清楚陆黎如今还只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样,与旁人要不同一些。 福真还是忍不住:“你好像很信得过滇王府一家子?” “嗯。” 郁棠点点头,起身往撷芳院走去,福真也跟着她一起回去。 两人并肩走着,郁棠才轻声地同福真说道:“在我第一次见到滇王府的人时,我见到了王妃和陆黎,他虽有些不着调,可他气质清正,并非真正的纨绔。后来陆续见了几次,更是深知王妃是个光明磊落,不同流俗之人。不瞒你说,我有时候甚至庆幸我要嫁的人是陆黎。” 福真惊讶,她真的从来不知道阿棠会有这样的想法。 郁棠侧目看了福真一眼,道:“你觉得很奇怪是不是?可你细想,女子成亲不止是看夫君,更要看公婆,他背后的家族。滇王夫妇都是磊落之人,陆黎即便纨绔,也决计不会是一个小人。于我而言,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了。毕竟我这身子骨差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传得众所周知,谁能常年顾及我?” “怎么会……若是……” “没有若是。” 郁棠定住脚步,看向福真,“久病床前无孝子,夫君自然也是一样。我并不会求什么,可我遇到了滇王夫妇和陆黎,我真的觉得很好。” 福真到底也是个聪明的姑娘,郁棠没有明说的话她其实都知道的。阿棠身份尊贵却病弱多年,要说低嫁是不太可能的。可是世家大族择妇自然都是奔着宗妇的标准去的,阿棠身份足够,甚至绰绰有余。但宗妇也要承担整个家族的一半担子,阿棠体弱,怎经得起劳累? 就连福真说的季青临和林若衡,即便是他们两人想要娶阿棠,家中的长辈也不见得都能同意的。 在那些世家大族之人看来,一时的富贵固然重要,可大家族并不仅仅只谋此而已,他们u要的是整个家族一直兴旺下去源远流长。 阿棠看起来,并不那么合适。 听了郁棠刚刚那一句话,福真的心里发生了一些些改变,或许,这桩婚事真的阴差阳错得很合适? “那好吧,我不说了。总之你一定要过得好好的,若是有什么不好,我定去拆了他王府的门!” 福真紧紧地握住了郁棠的手:“我与你那么多年的感情,绝对不是你嫁了人就生分了的。” 郁棠笑着回应她:“自然是,我还要靠着公主殿下保护我呢。” 福真这才心满意足地又和郁棠说说笑笑去了。 —— 陆黎从应王府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几天不出门,滇王妃摸不清他又抽什么风,把舟南叫来问了问。 舟南也只把事情说了个大概,他当时距离亭子有点儿远,听得也不太清楚,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