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说,人衰连喝口凉水都塞牙,秦远刚把手搭在江予河肩膀上,就听到远方一声暴跳如雷的怒吼:“你们两个,哪个班的?” 这个声音可谓是平地惊雷,吼得人心脏抽搐痉挛,秦远脚步跟生了铅一样当即就不敢动了,怂着头,变成了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江予河麻烦的想着,嘚,遇见校长了。 这么漆黑的夜,校长巡逻都能撞到俩人翻墙,到底是火眼金睛。 这位校长是前年从清河一高调过来的,在何见学校名声还可以,学生们见了他都会喊他一声校长好。 自从市教育局把他从一高调回二高,这老头脾气跟吃了枪药一样,纪律抓得贼严,被他抓到谈恋爱的必被游校示众。 高校长在学校的穿衣打扮一向是校长标配,西装革履,红领带,挺着啤酒肚,表情严肃,凡是看到学校男学生,眉宇间就没见他笑过。 他双手背在身后,怒喝:“观察你俩几回了,这才终于被我逮着了,学校考虑到你们人身安全,特意规定,不准未经允许晚自习下课出校门,你们不仅出校门还给我翻墙,学不想上了?” 他扫了面无表情的江予河一眼,问:“你哪个班的?” 秦远怂得非常快:“一班的……我俩高一,同一个班。” 高校长冷着脸扔下一句:“跟着我过来。” 办公室的灯光许是因为夜晚的原因,沉浸在一片冷白色光晕间,偌大的校长室里毛尖茶阵阵飘香,茶叶堆砌在黄绿色的茶水底层,悄无声息浮上来一层泡开的茶叶软毛。 江予河站在校长桌跟前,眉目间渐显一层凝固的阴霾,秦远因为无意间说了句他爸是清河市的教育局长,很轻松的就让他回了宿舍,现在所有的罪责全部由江予河承担。 “你好像不止一次违反校规了吧?” 高校长面色严肃,手上动作翻着该学生的个人信息,眼睛不太想正眼去看他。 “不止一次?” 江予河很有礼貌的问:“请问高校长,我上次是哪一次?” 很多谣言都喜欢加一句好像,听说,有人说,据爆料等等由称谓开始的主语。 真实结果如何,很多围观群众不会去细分青红皂白,他们只想看到自己想看的,直到这个人彻底从公众视野消失,再也不见。 高校长这个好像自己也圆不回来,为了挽尊,他只好道:“你明天把你家长叫来。” 江予河停顿片刻:“我家长很忙,只要不请家长,您想怎么罚我都可以,我不会有半分怨言。” 高校长拿本法律行业的书狠砸他身上,怒骂:“顶嘴?我就不信你这么大个人连家长都请不起,我告诉你,只要你家长明天不来,你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正气急攻心之时,江予河班主任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这位班主任年龄叁十多岁,叫柯燕,穿着中长碎花裙长发披肩,长得挺温婉的,她一来到,首先给高校长很有礼貌的打了招呼,让他消消气。 她开导这位暴脾气校长,“您先别气,我今天先把他带我办公室聊下前因后果,明天就让他把家长叫来。” 高校长同意,允许她带走江予河。 柯燕领江予河回自己办公室,很关怀的说:“江同学,你的家庭背景学校调查过,母亲是位从业多年的教师,父亲在某事业单位上班,前面还有一位姐姐,整体属于经济状况一般的那种。” 看他仍旧不发一言,她表情稍许为难,“所以你不会像班里的秦远同学,父亲是教育局长,家里有钱,你和他比不了,人家犯了错可以轻而易举被赦免,你就得请家长。” 江予河很冷静盯着她:“我不会请家长。” 柯燕翻了翻他的个人家庭信息,考虑到他父母工作忙碌来不了,给他提建议:“我了解你父母很忙,你不是还有个姐姐吗?你明天让她过来。” 提到姐姐两个字,她终于看到江予河一成不变的表情有一丝动容,但仍旧是冷声拒绝,“她不行。” 柯燕温柔问他:“为什么不行呢?她不是你姐姐吗?” 江予河无力的捏紧骨节,喉咙发酸:“她在备战高考,她告诉我说她想考河城大学,我不想浪费她的时间。” 柯燕叹一口气:“行吧。”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