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乘突然俯身靠近时,霍欢迟下意识的缩了下肩膀。她很怕这个男人,总觉得他会伤她。 在意识到对方只是将她抱起后也没有安心,反而神经更加紧绷,脱离坚实地面的感觉让人极度不安,何况她还赤身裸体,两只小手攀岩似的紧紧抱住慕乘肩膀,仿佛生怕他下一秒就将自己摔出去。 慕乘这才想起来她刚才被丢进来的凄惨模样,被摔在地上两次。他垂着视线,目光扫过小姑娘的手肘和膝盖,白净的皮肤上暗红的两道擦伤,他都没弄她这么狠。 男人好看的眉头拧了一下,紧了紧手臂,把人往怀中抱得更深些,低声安抚怀中的娇娇:“怕什么,带你去洗洗。” 他本就心情畅快,看见她刚才躲他也不计较,小东西生得娇弱,怕他弄疼她又怎么了?尤其这会儿小美人全身心的依附在他身上,可怜兮兮惹人怜爱,烟雾朦胧的深灰色瞳仁倒映出他身影,是个男人就没有保护欲不膨胀的。 说话间,他已经推开房门。 青白的阳光照在霍欢迟脸上,她下意识的抬手挡了一下。这才想起来,遭遇“山贼”时还不到正午,这会儿天色正亮,离入夜还早着,而刚才那间广厅像间暗室,全靠层迭的烛火照明。 从那间房间离开,再绕一个浅短的回廊,慕乘抱着她进到一个修整精致的露天小院。 也就十尺见方的大小,地面上处处铺着打磨光滑的竹板,与其说是个过小的庭院,不如说是一间被拆卸了顶棚的房间。 房间正中是个低挖的水池,方方正正,池底平坦,连同四壁都贴满一块块打磨好的方正黑瓷,池边一侧排开四个红木的托盘,上面盛着各类梳洗的用具。高处伸出一支竹管,温水沿着竹管从高处溅落进池中,腾起袅袅一片热汽,将周遭装点的纤细翠竹和雕刻精巧的石灯都遮拢在这梦幻的雾色中。 临川自诩富庶,霍府一池一院也都别具巧思,可霍欢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布置,帝王之家,起居用度果然不是寻常人所能想象。 慕乘对眼前的美景熟视无睹,大步跨进这个另类的浴桶。 水有点烫,霍欢迟忍不住轻哼一声。 声音出来,她下意识的抬眼去瞄慕乘的神色,见他眉目舒展,正漫不经心抽掉头顶的玉簪,才暗松一口气。 说不清为什么,霍欢迟心头突然堵起一团委屈,酸酸涩涩。她觉得自己变了,连沾点热水都能发出这么暧昧的声音,难道她真像慕乘骂的那样,本性淫荡,比青楼妓女还不如? 可明明不是她想这样的啊…… 莫名的情绪催得她想哭,可眼泪也显得矫情,像她被慕乘按在身下时也总是被饱胀感折磨得颤抖哭泣,泪水并不总是纯洁与无辜。 霍欢迟松开攀附着男人肩膀的手臂,默默爬下去,将脑袋搭到池边深黑色石板搭成的台面上,默默忍着眼泪。 水池想必是按照慕乘的身高打造的,对她而言略有些深,她也像他一样坐在池底时,水面能没到她下巴。 慕乘瞥见她扬着脑袋,岌岌可危靠在池边的模样,心头一软,长臂一伸将人重新揽进怀里。 又没推开她,何苦从他身上下去遭罪? “坐好。” 刚偷得一瞬自由的少女被男人重新拉回怀里,安顿在他腿上。 这样霍欢迟脑袋几乎与他平齐,小姑娘忍着泪意憋红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