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柏这次顿住了。 他轻轻眨了眨眼,却没有丝毫轻快的样子,反而让眼睫下浓重的眸色,再次翻涌。 他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似乎只是把刚刚乔烟那句话吞了下去又咀嚼了一遍,才艰难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乔烟不知道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停顿,还是根本不在意,她淡淡的看着他,“人的信任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它的主观性太浓了,偏偏所有人都认为它是客观的,客观到欺骗了他们自己,也欺骗了别人。” “你猜主观性是什么?主观性就是我信任你,但客观性是,我能信任你吗?” “徐怀柏,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没等他回话,乔烟身后躺椅上都温如许突然踢了踢桌角。 两人看向他,他又很无辜地笑笑,辩解道,“腿有点疼,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徐怀柏眼底的阴霾已经弥漫到了极点。 顾不上她刚刚的话,他两叁步走上前,直接捉住了乔烟的手腕,用不容置否的力道把她往自己身上一拉,直接撞进了他怀里。 她想挣脱,但被他扣住腰抱得死紧,她听见他因克制微微发颤的声音,“……你真的要在这里跟我闹吗?” 乔烟有一瞬间觉得他是在问,你真的要在他面前跟我闹吗? 在温如许面前。 她忽的就忆起前几个月,器材室外徐怀柏面对温如许时气焰嚣张跋扈,一副浪荡不羁的矜贵模样。 那会儿他说,不喜欢又怎样? 如今他说,你真的要在他面前这样对我吗? 但今天不一样了,乔烟想。 她还是就在这儿问了。 她就靠在他怀里,不再挣扎,“徐怀柏,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温书予会在你的车上?为什么她的钥匙会留在后座上?又是为什么你的西装上会沾着她的香水味?” 又是为什么,你们一起出现在校长办公室,在里面弄出这样剧烈的动静。 这话一出,叁人存在的空气像霎时被冻住了似的,温如许没再弄响,只唇边笑意渐深。 徐怀柏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乔烟其实还是收着了。 问到这里,于她是极限,于他更像一把又一把的刀子,插在心头透风的地方发出钝痛。 他想说那是温书予总搭他的车,温书予还是乔烟的校长,前阵子问她毕业了做干什么,是在打算帮她争取一个博士保送的名额。 可她会信吗?就像刚刚她问的那样。 T大的保博很难争取,徐怀柏想帮她一把,不告诉她,所以才打听她的未来规划。 可惜她好像不需要。 从不需要。 *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了,淅淅沥沥地淋在树叶上,海城一年四季都多雨,冬天相对少一些,但降水量依然可观。 潮湿的空气席卷着草木的清新香气,沁入口鼻间被窘迫空间压缩成细细的吸气声。 乔烟最后还是选择了避开温如许,跟徐怀柏走了出去,后厅空无一人,玻璃大门敞开着,风雨就是从这里灌进来的。 雨打在水泥地面,大大小小的水洼遍布,雨水滴落泛滥涟漪。 剧烈争吵后,两人都平静了不少,乔烟也越来越清醒。 莫名的,她脑海里开始浮现零零散散的片段。 一是高中他们刚分手不久的时候,徐怀柏原本跟温书予一前一后地走,却在迎面撞见乔烟时一把勾住了温书予的脖颈往怀里揽。 二是校长办公室木质桌椅的剧烈摩擦声,乔烟跟温如许并立在外听着,他俯身逼近她却在咫尺间停下,沉声在她耳边说,“你知道的,他这种人,死性不改。” 最后,是雪山别墅酒店后院的温泉,高潮的余韵里徐怀柏抱着她,在她耳边长长地喟叹,说,“乔烟,我好像很喜欢你。” “乔烟。” 思绪回笼,乔烟抬眸看着眼前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