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正正的地位? 所以,在未知的岁月里,这位混沌的幼神诞生了。 它带着尚不曾拥有,也不曾被人知晓的祝福,冒冒失失地跌入辛氏老宅的后院,被侍女们纤细的手指捉住后颈,提了起来。 …… 然后,仍然是稚嫩的年纪,它脆弱的神魂要碎裂了。 辛秘不知道它的到来,但在它肉体死去、这片魂魄也注定无法挽留时,感受到了震动。 ——啊,原来,新的神明已经诞生了啊。 ——我要消逝了。 ——怎么小狐狸死去了呢? 她短暂地茫然过,然而也只有一瞬间,她便接受了这一切,短暂的眨眼藏起了伤痛和失神,她转过身,继续自己未完的战斗。 直到一切尘埃落定,她又触摸到了风。 “既然你已知你的身份……便也该知道,我留不住你。”辛秘缓缓摇头。 若它真的是只小妖精,又或者只是一只神智未曾开蒙的普通野狐,她反倒能拘住它离散的魂魄,还它重活一世。 可,它不是。 它是天道律令的造物,未知的规律注定了它的诞生,神秘而不可控,辛秘无法更改它的生死因果。 生,命中注定,逝,虽是意外,却亦不可变更。 小狐狸依恋地贴着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我晓得的。” 它一向话多聒噪,又胆小得很,然而在生死这样的大事前,它却静得出奇,方才还颤抖的身体在温暖手指的抚摸下渐渐停止了战栗,它柔软地贴在辛秘身上,微微合着眼睛,似是要记住这些。 我要死了。 我要合上眼睛,舍去身体和意识,回到永永远远的黑暗里去了。 它平静地想,可我为什么不绝望呢? 有雨滴打在它的背上,它抖了抖耳朵,抬起头来,尝到了雨水的味道。 温热的,咸咸的,嗯,还有点苦。 它顿了顿,侧过头来,用自己气流化成的毛茸茸的微凉额头,替靠着的脸颊拭去了不停滚落的雨滴。 “我好像明白了。” 小狐狸喃喃嘀咕。 “什么?”辛秘问它,嘴唇吹动它的柔软嫩黄皮毛,那些气流化作的小小绒毛可爱地抖动着。 明白我为什么不痛苦啦。 小狐狸笑着眯了眯眼睛,尾巴轻柔摆了摆。 因为我很满足。 我诞生的时间很短,只陪伴你了你们很短很短的日子,但我收到了好多好多的爱,阿秘的,阿枝的,阿梓的,漂亮侍女姐姐们,碎碎念的管事小哥们,嘴很毒的长老们……我的世界里,我爱的人们都满满地爱着我呀。 还有太阳、大雨、雾气、江水、花朵、柳枝……他们也爱着我,每一个春夏秋冬,这个世界都在呢喃着对我的爱,我的心脏永远都被填得满满的,生嫩的笋尖、千奇百怪的小虫子,恰好盖过爪尖的雪、屋檐咛哝的落雨、长得像我的云朵、我脚下踏实的土壤…… 它们,都爱着我呀。 孕育我的天道律令我还不懂,我只知晓,诞生我的这个世界,和陪伴着我的人们都在温暖地拥抱着我呢。 “我好爱阿秘。”它忽然大声地说。 “嗯,我知晓。”辛秘回答。 “我也好爱阿枝阿梓……我想阿梓了。” “我也想。” “我也爱管事伯伯和侍女姐姐,长老们不说我不学无术的时候,我也好爱他们。” “嗯。” 小狐狸有点高兴,软乎乎地盘在脸颊边上,和煦的风吹动辛秘的发梢。 “还有西市的辛勇,后宅养花的辛若玉,之前给过我一个大骰子的张黎,学堂教书的辛行万……”它絮絮叨叨地念叨着自己的好朋友们,声音乐呵呵的。 “啊,还有霍坚。我和他不太熟,但阿秘爱他,那我也爱一爱他吧。” “好。” “还有院子里的荷花,池塘里的锦鲤和睡莲,东屋边的蜂窝,和蜂窝下面灌木里的萤火虫……” “嗯。” “还有去年腊月卖麦芽糖的走商……” “嗯。” “还有之前老宅里放的焰火……” “嗯。” …… “阿秘。”那声音悄悄地说,“别忘了我呀……” 她鬓角的黑发忽然寂然滑落。 那团风消失了。 ============= 基友:呜呜呜呜呜我杀了你怎么回事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刀中刀是吧。 这章是听着赛博朋克边缘行者的歌写的,歌名叫I?Really?Want?to?Stay?at?Your?House,喜欢甜刀子的宝一定喜欢这首歌,哈哈(笑出血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