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阴血阵不破,他永生不灭。 魔焰腾然而生,阴血阵中轰隆声不绝,所有的生魂正在崩毁,斐孤放肆地焚烧自己的魂魄,像点燃一盏盏烛火一般,四处都是火光。 他手里掐着一缕缕魂,脸色发白地大力拧碎。 越是碎裂,他越是呕出血来。 “不要!”剑灵也像是近乎崩溃,“求你了,别死!” 他恍然不顾,视线已然模糊,无力去抬头看苦楝。 她早就走了,根本无谓看与不看。 他自嘲一笑,闭了闭眼,决然掐住最后一缕魂干脆下手。 “别死。”忽然之间,他的手腕被人按住了,那样大力,生生掰开他的指节,握住他的手。 斐孤困难地睁开眼,似乎对上一双含泪的眼,又好似是错觉。 “我不需要这份礼。”司命按住他的手,将他拽出血阵,清淡的楝花香气包围了他,他听着她的声音模模糊糊,察觉她好像哽咽了,“不要死。” 斐孤虚弱地笑了笑,回握住她的手,做梦一般唤道:“苦楝。” “嗯。” …… 天赴历九万五千七百年,罪仙斐孤被司命降服,依天帝之令,将其囚于独苏山天牢,受雷刑叁千年。 “司命真厉害啊!这种魔头都能收服!”一位仙童鼓掌道。 原是一群新来的仙童围在天机宫听缘生神君讲过往传奇之事。 “不愧是司命,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不是就叫金蝉脱壳!”另一位圆脸的仙童奶声奶气道,“我上次见司命神君,瞧她冷冷的,还觉得有些吓人,现在想起来大概就是英姿飒爽!” 缘生神君说了太久,口干舌燥,索性不管他们,自行去殿内饮茶了,于是没有听到一位鹅蛋脸的仙童疑惑道:“咦?可我上次见她还温柔地抱着一只小老虎,不知是不是她的灵兽,瞧着可平易近人啦!遇见我还拿了一颗果子给我吃呢!” “真的吗?真的吗?再给我说说!” “我要听!我要听!”叽叽喳喳的声音响个不停。 那却是斐孤下狱两百年后的事,百年前,他入狱之时,司命只隔着牢笼来见他一面。 “苦楝,你百年来见我一次好不好?叁千年我便能见你叁百次。”他已然平静许多,尽管双手被天锁囚住,连脖颈上也是一道沉重的锁链。 但司命沉默不语,并未许诺。 两百年后,独苏山看守的红线仙递来消息,道斐孤逃狱,下落不明。 司命丢下公务四处去寻,终于在珠璧仙山寻到被奚殷重伤的斐孤,已然化作原形,竟不过凡间一只猫儿大小。 彼时奚殷正执剑劈下,恨水立即冲出,愤然挑开无寻,司命挡在那白虎身前,皱眉道:“神君,休得滥用私刑。” 奚殷一窒,脸色几变,却见那浑身血迹的白虎被她轻柔地抱在怀里,而后伏在她颈窝依恋地蹭了蹭。 他竟一时无言,司命却要迈步离开。 奚殷忽然出声:“司命,你是不是……” “是。”司命抱着白虎回头,坦然地望向他,“抱歉,是我徇私。” 奚殷大脑一片空白,准确地明白了她未尽之意,恍惚看去,那白虎回头瞧他,冰蓝的眼眸里满是得意与欢欣,伏在她脖颈处蹭了又蹭,而司命只是轻柔地抚了抚它的皮毛。 他看着司命快步离开,在这一刹那,颓然无力。 独苏山天牢之外,一群天兵守卫森严。 司命却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斐孤带了回来,他身上的伤已在途中被司命施法抚平,雪白的皮毛不复血迹,但仍恋恋不舍地蹭在她脖颈处不肯离开。 司命不言不语,瞥了瞥那囚台上套着锁链瞒天过海的假斐孤,对怀中这人很是没脾气,很快白虎便伸出舌头开始舔舐她的脖颈,不过片刻,他变化作人身将她按在墙上,吻着她的脖颈,有些难耐道:“苦楝,我好想你。” “为什么逃狱?”司命受不了他这种语气,别了别脸,正色问道。 斐孤委委屈屈道:“两百年了,我想见你。” “见你一面也好。”他不敢胡来,解释道:“该受的雷刑我没有让傀儡受,我会自己受罚的。” 他眼巴巴地瞅着她,问道:“亲一下好不好?” “……” 司命不说话,斐孤便小心翼翼地贴上来,捧着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瞧。 司命一别开眼,他便笑了笑,准确无误地落在她的唇上。 天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