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太医也耐心跟她说了,又交代了一副药方子,让人速去抓药。 —— 且说张制锦出了国公府,随着那太监进宫面圣。 养心殿中,皇帝才服了药,见了他便道:“爱卿从哪里来?” 张制锦道:“回皇上,臣从国公府而来。” 皇帝微微一笑:“今日爱卿在祥隆街头登高一呼的风姿,真真无人能及啊。为一人便想要葬送那千里江山图的魄力,也是叫人赞服的。” 张制锦当然听出皇帝话语底下的揶揄冷意,早跪倒在地:“是臣一时妄为了。请皇上宽恕。” 皇帝道:“你是真心悔过,还是应景而已?照朕看来,你只是有口无心。” 张制锦垂头不语。 皇帝皱皱眉,倾身望着他:“那个周七宝,对你来说当真有那么重要?” 张制锦这才回答道:“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既然是臣的结发之妻,自然当生死不离。” 皇帝虽然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但听到他字字说出来,仍是面露愕然之色。 半晌,皇帝冷笑起来:“好个‘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你这样待她,可不知她是否这样待你。这周家的女子,恐怕没有你这样的心意!若真个如你一般深情厚谊,淑妃也不至于‘暴病身亡’了!” 皇帝所提的,自然正是周淑妃因为不想跟皇帝“黄泉共为友”,所以才犯下那种谋逆大罪。 张制锦置若罔闻,只沉声道:“皇上自然明白,人各相异。” 皇帝哼道:“张爱卿,你本是前途无量,又何必这样目光短浅,周七宝自然是绝色,但纵然是再绝色的人物,也有色衰的一天,你不要给区区女色迷了心智,忘了男儿本该有的本色。” “臣当然不会忘记。”张制锦回答。 “哦?” “臣自年少之时遨游四海天下,也见过不少绝色,自诩并非是沉湎女色之辈,臣对七宝……”张制锦说到这里,心头突然一疼。 他是喜欢七宝,起初也许是惊于她的容貌,但是就如皇帝所说,再美的容颜也有残退的时候,对于多变的人心来说,甚至不等容颜残退,最初时候的欢爱之意却早就消减了。 可是直到如今,七宝却像是已经长在了他的心上,她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人,而是跟他同命共体的。 头顶上皇帝还在虎视眈眈,张制锦顿了顿:“臣今日如此,也是因为早就算到石琉一定会现身,那《千里江山图》不过是个引子,也绝对不会有什么不测,且在石琉出现那一刻,臣已经命人将画好生收起秘密送到了礼部,转他们呈送宫内保存。” 正在此刻,外头果然有内侍来报:“礼部尚书大人求见,说是要进献《千里江山图》给皇上。” 皇帝的目光阴晴不定,又过了半天才笑道:“不愧是爱卿,算计的真是周全。” 张制锦俯首:“微臣不敢。” —— 自此,石琉便留在了国公府内,朝夕探视照看七宝。 从那日流血晕厥后,七宝再度醒来,却喜没有别的症状,只不过石琉一时也不敢再跟她提张制锦了,只先给她服着药调养着。 有石琉在府内坐镇,张制锦也安心了许多,又因朝廷事务繁忙,当下只得竭力收心先料理政事。 这天,国公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