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制锦叹息:“认认认。” 他稍微忖度了一会儿,挥笔又写道:“官事未易了,且向酒边来。” 七宝在旁边盯着看,笑着点头:“这个应景了。” 张制锦瞥她一眼,笔走龙蛇:“君如无我,问君怀抱向谁开。” 七宝看着这一行,不觉又慢慢地红了脸,却不言语了。 张制锦笑笑,一气儿写完:“但放平生丘壑,莫管旁人嘲骂,深蛰要惊雷。白发还自笑,何地置衰颓。” 张制锦写完,问七宝道:“可好了吗?你要这么多做什么?” 七宝拿起才写完的那张,鼓起腮帮子吹上头没干的墨渍:“夫君的字这样值钱,以后若用得着,可以拿出来卖呀。” 张制锦脸色一黑,把笔往旁边一扔:“我以为你是要珍藏起来,原来是琢磨着要卖,不写了不写了。” 七宝早把两张字先提着跑开了,一边回头笑道:“这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嘛,在那之前自然是我珍藏起来的。” 这两日,张制锦便呆在紫藤别院,果然其他地方哪里也不去,横竖有七宝陪着,或琴瑟和鸣,或下棋消遣,待书画之时又有红袖添香,简直美妙绝伦。 且又当冬日,两人间或并肩于庭院内观雪,又或在暖阁中烹茶,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只是倚靠在一块儿闲度时光,竟也是悠闲自在,其乐无穷。 —— 七宝趁机将洛尘跟同春之事告诉了张制锦,张制锦自然并无二话,只让七宝看着料理便是。 于是七宝便叫人拿了他们两人的八字去看,又挑日子,准备嫁妆、房舍之类的。 这也算是七宝第一次“当家”所做的一件“大事”,竟足够她忙的,且又因为同春是她身边的人,所以七宝事事不肯怠慢,竟弄得隆隆重重的,反而让同春很觉惶恐。 因为两个人的年纪都不小了,正好腊月底有日子,所以便立刻定了下来。洛尘没有家人,同春却还有个哥哥住在城西,到底也请了来。洛尘那边儿又请了几个自己素日玩得好的,其中便有裴宣的随从大辛。 洛尘之前跟大辛两个很不对付,但自从镇抚司门前张制锦救了裴宣后,大辛对张制锦自然大有改观,对洛尘的态度也产生了相应的变化,两个人才渐渐走到了一块。 如今见洛尘成了家,娶的又是同春,大辛百感交集,又是羡慕又是嫉妒,酒席上不免多喝了两杯。 酒力上涌,大辛便拉着洛尘道:“真是同人不同命,你是这样,你们主子也是这样,可我跟我们主子却都这样凄惨。” 洛尘忙笑道:“又胡说了,裴侯爷怎么凄惨了?” 大辛红着双眼道:“明明是侯爷先认得七姑娘的,偏偏给你主子娶了去,我也是先认得同春姐姐的,我却不敢高攀,没成想便宜了你这小子。” 洛尘偷偷地笑,旁边众人也都跟着说道:“大辛哥哥喝醉了。” 大辛突然流泪:“我没有醉,我这样也就罢了,只恨我们侯爷那样的人物,怎么偏偏是这个样子……” 洛尘见情形不对,忙分开众人,把大辛搀扶了过来,只借口要让他去休息的,把大辛从席上拉开。 洛尘私下里就问大辛:“你说侯爷怎么了?侯爷不是好好的吗?如今侧室都有了身孕了。” 大辛说道:“我们侯爷的身子很不好,最近一直都没什么起色,看着着实叫人担心,且程姨娘虽然是有了身孕,但却也是个残疾之人,还有我们那位少奶奶,也不知是怎么了,最近也病倒了,这永宁侯府里整天都是药气,也不知是冲撞了什么……我今日看你们这样热热闹闹的,不免就想起来了。” 洛尘呆了呆,然后劝慰道:“罢了,你也不用多想,我们这里虽看着很好,但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大人才给革了职在家里不许出门呢,哪里比得上裴侯爷,不是说他很快就要高升了?” 大辛点点头,勉强按捺道:“其实我不指着我们侯爷高迁,只盼他身子平平安安的就是了。” 在洛尘跟同春成亲之后,洛尘无意中便把此事告诉了同春。 洛尘道:“说来裴侯爷的身子仿佛真的不大好,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