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张府的时候,已经将到亥时了,老诰命等早就安歇。 七宝带了同春悄无声息地回到房中,正秀儿跟巧儿在里头坐着等候,见她们回来,忙迎着。 秀儿又说道:“姐姐陪着姑娘去哪里了?你们可看见方才的热闹了没有?” 同春问:“什么热闹?” 秀儿道:“外头不知是什么人家放了好长时候的烟火,我们在屋檐底下看了半天,好看极了。” 七宝回头,笑吟吟地不做声。 同春也不露痕迹,只笑着说道:“看见了,果然是极好的。” 巧儿又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永宁侯府放的呢?毕竟今儿是他们老太太的寿。” 同春才说:“这烟火应该是为了祝寿,只不过……是不是永宁侯府放的,那可就不知道了。”说话之间就向着七宝眨了眨眼。 七宝哈哈笑着,说道:“快不要乱猜了,准备洗澡水,洗了好睡觉了。” 于是小丫头们各自忙碌,七宝沐浴过后,安安稳稳地卧在床上,想到今日种种情形,一时兴奋的睡不着。 同春听到她在里头翻来覆去,便走到跟前儿看了一眼,笑道:“快睡吧,时候不早了。” 七宝一翻身,往外看了看,见床前没有别人,她便问道:“同春,你说大人是怎么做到的?” 同春笑道:“我又不是大人,怎会知道呢。” 七宝叹了声:“我原本以为他不记得呢,没想到竟悄无声息弄的这样阵势。”她想着张制锦的心意,以及两人在城楼上种种,脸上不知不觉已经滚热。 同春见她脸上红霞一般,抿嘴笑道:“可见大人心里很有姑娘呢,先前洛尘跟我说,我还不信,今晚上亲眼见了才知道。真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大人做不到的。” 七宝喜欢的打了个滚儿。 这一夜七宝很晚才睡了,次日早晨起身,自然先去给张老诰命请安,张府的众女眷们都在,不免说起昨晚上的烟花火来,有人也猜是不是永宁侯府所为。 张老诰命道:“未必是裴家的手笔,永宁侯虽是孝子,但只怕不会做这种张扬过分的事。” 大太太吴氏夫人说道:“到底不知道是谁家所为,白天听说在每个坊的十字街都有粥棚也就罢了,晚上又弄得整个城都轰动,总不成是王爷、郡王之类的?” 老诰命道:“这更不能,天子脚下,哪个王爷敢如此招摇?” 二太太王氏笑道:“那兴许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暴富之家故意无知炫耀?所以我们都不知道来历,要是有头脸的,昨儿在永宁侯府那么多太太奶奶们,怎会一个都不知道。” 吴氏说道:“这话不对,如果只是没有根基的富豪之家所为,那昨晚上五城兵马司的人难道都不管吗?怎会让他们如此轰动,可见这背后行事的人大有来历,必然一早就疏通了各方各面,这才做的有条不紊的。这人的来头只怕不凡。” 大家说来说去,都猜不到。七宝低着头,一声不响,只尽力忍着嘴角的笑。 忽然李云容说道:“也许这人只是不想透露姓名罢了,毕竟京城内卧虎藏龙的人也多,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 七宝无意看她一眼,不料李云容正含笑也扫向她,目光一碰,七宝便又低了头。 众人正在说笑,突然外头有个丫鬟匆匆走进来,在张老诰命耳畔低声说了句什么。 老诰命脸色一变,两道锐利的目光蓦地便扫向七宝身上。 其他众人不知何事,只听老诰命声音带寒说道:“你们先散了吧,七宝留下来,我有话问你。” 大家诧异,却都起身缓缓退了。 七宝已知不妥,早站起身来。 只听老诰命肃然缓声说道:“方才有人来说,如今外头到处都在传,说昨儿街头舍粥的人,竟是锦哥儿,你可知道……这话是真的么?” 七宝没想到老诰命这么快知道了,因低着头回答:“回老太太,的确是夫君。” 老诰命整个人一震:“你!你既然知道,为什么竟还瞒着我?” 七宝忙道:“不是故意要瞒着您老人家的,只是我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