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以七言为主,用三弦作为伴奏,所以也叫清音子弟书。 “这是个全一回的短篇,叫《灵官庙》。”齐涉江稍作解释。 子弟书篇幅要短有一回的,要长有三十多回的。也不尽然是唱,也有少数说白,只是失传后,后人对着存留下来的文本,也不知哪里唱哪里念。 齐涉江一拨弦子,先念前头的诗篇:“哪是冤家哪是恩,三生石畔注前因。皆缘欠彼风流债,才惹怜香惜玉心。佛地翻成歌舞地,空门变作是非门。” 再入唱段,“正遇着中元已过不寒不暖,灵官庙广真姑子摆酒庆贺生辰。专请朝中显贵臣,还有那久搅久闹的堂客夫人。也有亲藩与国同休称为屏捍,也有官宦时代书香掌丝纶。也有经商家财万贯,也有应役广交衙门……” 字字句句唱来,颇像京韵大鼓,但绝非鼓书,曲调多了一分清丽洒脱。 不远处憋着围观的演员们都迷糊了,《何必西厢》他们听着能误会成鼓词,那是因为有一样的鼓曲,但是这篇《灵官庙》大鼓里没有啊,闻所未闻。 而且亲耳听他弹唱,弦子弹得是真好,与唱段也合,这么一听,怎么越发觉得不大像是跑调呢? 有人隐约抓到了一点想法,难道,这人唱得根本就不是大鼓? 那边齐涉江已经唱完了一篇,不知和他们师父又说了些什么,放下弦子,竟是清唱起了京韵大鼓版的《何必西厢》。 现今所有大鼓中,和子弟书最相似的,就数京韵大鼓了。在节拍、韵律上,京韵大鼓可以说是子弟书的“嫡系传人”。 其外,京韵大鼓也借鉴了戏曲唱腔、京戏表演。 唱到句末,齐涉江用到京韵大鼓里经典的甩腔,从低音一下翻高,然后再往下,最后在主音上头结束,音域之广,对嗓音掌握之精准,以及京韵大鼓的韵味,可说展露无遗! 细细一品,这不仅是在唱,而且是学唱,学得像极了京韵大鼓名家穆大师。 同一个题材,子弟书和京韵大鼓版本,现在齐涉江都唱过了。只要听了齐涉江唱京韵大鼓,就绝不会怀疑他的子弟书是跑调。 那堆演员心里顿时一群羊驼飞奔而过。 “卧槽!” “……这人吃大鼓长大么??” “谁,谁说他花瓶来的?!” 这要是花瓶,他们干脆找条缝钻进去好了! 他们作为相声演员,多少也是学了各种曲艺的,尤其大鼓流传甚远,这下完全能确定了,齐涉江之前绝对没有跑调!这穆派大鼓,味儿别提多正了! ——待他们知道,齐涉江唱的其实是子弟书时,岂止是找条缝钻进去,真想撞死在台上啊。 …… 齐涉江有京戏功底,又会子弟书,学很多鼓曲都是事半功倍,尤其京韵大鼓。而且他绝对不会串味儿,学什么就是什么。学完了京韵大鼓,又给他们模仿梅花大鼓、京东大鼓、琴书等等。 齐涉江这是在和曾、孟二人交流自己的相声功底,和唱子弟书不同,作为相声演员学唱,就重点在模仿,他是挑了各路名家特意模仿,甚是传神。 从学相声起,齐涉江出师后就是师父给他捧哏,后来世道乱了,家破人亡,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固定搭档,属于“耍单胳膊”,和不同的人倒换着演出,能捧能逗,说学逗唱,哪样都拿得起来,搭档空缺,就自个儿说单口。 就是那些艰难的日子,练就了齐涉江的能力。 看在孟静远他们眼里,又是另一种想法了,只觉得齐涉江不愧是打“海外遗珠”那里学的相声,分寸、习惯都像极了老先生,与他年轻好看的外表截然不同。 这么一会儿,他们都不知道喊了多少声“好”。 孟静远越看齐涉江是越喜欢,就像柳泉海说的,他也觉得齐涉江台风和自己爷爷有点像,这一点让他愈发有好感。 曾文说道:“要不是你带着经纪人来的,我可真想邀请你加入我这园子了!杰西,我有个不情之请,想找些人跟你学这个子弟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