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委屈到:“妄真,你今日去看我比赛,徐千屿挑衅你我,你听到了吗?” 沈溯微一顿,以灵力将那盆浮草申崇拉至跟前。 那边的少年道:“她说什么了?我未曾听到。” 少女气恼:“……总归是我丢了你的人,连带她说你无用,连克敌的剑法都没教我。” 沉默半晌,气定神闲的声音:“她也没说错啊,我确实没有教你什么。” 少女嚅嗫道:“妄真,你可是生我的气了?我总觉得,你同以前不大一样。” 沈溯微略一思忖便明白,是眼前这株浮草申崇听到了昭月殿中内容。昭月殿中的浮草申崇,听到了内门弟子陆呦的声音,她是无真的弟子。说话的少年,便应当是无真了。 难道徐千屿给无真也送了一盆浮草申崇? 沈溯微这般想着,眸色漆黑,脸上没有表情,手上已抽出一册蓬莱宗门事物籍录,翻开某一页查证。 无真长老确有本名,宗门记载叫做谢芜真。 数百年前陨落的清衡道君,无真长老唯一的哥哥,本名叫做谢蘅君。 那么,“妄真”是谁? 第98章 弟子大会(十) 谢妄真道:“哦?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陆呦道:“不如你教我一些功法, 至少不要让我再在徐千屿面前吃亏。” “好啊。”谢妄真斟满一盏茶,吹了吹,道, “还要如何?徐千屿对长老不敬, 合该受罚。现在把她叫过来教训一顿?” 陆呦见他不怒反而带笑, 越说越有些疯劲,眼皮一跳:“不不,倒也不用……” 但谢妄真心意已决,动动手指着童子去叫徐千屿来。 沈溯微静静听着二人对话, 心内略觉古怪。 倘若徐千屿和无真私交甚好,他又为何偏袒徒弟而这般说她。 待听得无真“教训”之言,沈溯微面无表情, 手已按在冰凉剑鞘之上。 徐千屿待人愈是赤诚, 他便愈见不得对方轻浮。 多少有些为她不平。 他将徐千屿抱起来, 掀开帘子放在床榻上。 他的床不知是否寒玉制成, 冷气从床下不住地透出来。徐千屿挨着床便觉得舒服极了,一骨碌滚到了里侧, 自己将被子蹬乱了盖着。沈溯微帮她拉好被子,发现她已蹙眉捂住了耳朵,那意思是怕吵。 沈溯微强行将她手扯开一点:“我出去一趟,一会儿便回来。” 一撒手, 捂耳朵的手又跟磁石似的吸在了耳上。 沈溯微没再管她, 将帘子仔细放下。 出外挡住无真的小童时, 他眼里那笑意已消散干净:“师妹不在, 我请代为赔罪。引路吧。” 小童诺诺, 只得领着他前往。 无真的居所在桃花溪深处, 因有禁制, 平日树篱自动环抱,将人阻拦在阁子外。 沈溯微记得当年他追潜入蓬莱的魔时曾误入此地,那时无真重伤未醒,没能挡住他;这次无真是醒着的,他一分拂树木,元婴真君的强大威压立刻便被觉察。 气息未加收敛,仿佛横剑逼近脖颈,谢妄真端茶杯的动作一凝:“谁?” “掌门座下,内门三弟子沈溯微。” 这人说话,腔调极淡,不疾不徐,如水一般平静。偏令谢妄真有如鲠在喉之感,总觉得这温雅内敛之下,有一种令人讨厌又难以摆脱的威胁感。 “我请的是徐千屿,你来做什么?” 沈溯微道:“师妹不在,她何处得罪了师叔,我可代为道歉。” “一人做事一人当,关你什么事。”谢妄真道,“她有什么事不能亲自过来?” 沈溯微边说边向阁子走:“师妹有什么错,也是我身为师兄教导不严之过。” “你站住!”威压步步逼近,谢妄真从齿缝挤出一句话,冒了冷汗。 但沈溯微已经走到了门口,望着墙角那株浮草申崇,随后看向里面脸色慌乱的少女,和持茶杯的黑衣少年,敛目行弟子礼。 玉冠白裳,一张缺乏表情的秀丽面孔,抬眸看人时,目中却自含一股锋锐剑意。 谢妄真冷沉沉地望着他。 果然是他!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栽在沈溯微手上,称为“宿敌”也不为过。 他竟是徐千屿的师兄,那他们岂非日夜朝夕相处?想到小姐同他讨厌的人有这般关系,他心里漫上一股说不出的烦躁。 沈溯微亦在心里静静思忖。 他不喜欢无真。自见第一面起,便有股说不清的厌恶,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