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呦确实并非故意出剑,而是这剑灵护主,自作主张地脱掉了剑鞘。 但是,上古灵剑才有剑灵,此后可以人剑心意相通,这么多人里面,也就只有师尊的剑养出过剑灵。 为什么小师妹可以得师尊选剑,凭什么一个根本不会用剑的人,居然能拿到一把与一派掌门同样等级的佩剑? 她其实是想问一串“为什么”,但沈溯微已走到了门口,背对她轻声道:“换件外裳,快些。” 徐千屿低头一看,胸口几个大洞的倒霉衣裙还没换下,便只好气呼呼地换了衣服,随后叫沈溯微拉着衣袖,如一阵风刮了出去。 然而还是晚了。 赶到的时候,戒律堂外乌压压一片都是人。 陆呦已经被放出来了。 不巧,师尊也给惊动了。 徐冰来负手而立,转过来的时候,瞪视徐千屿,眼神冷得像冰。 徐千屿看到师尊旁边的阮竹清神色躲闪,冷笑一声:“你竟然跑去告诉师尊?” 阮竹清苦着脸解释:“我,我本来是想找戒律堂的长老要一道谕令把小师妹救出来,谁知刚好碰到师尊在那里下棋……” “你闭嘴。”徐千屿冷然将目光移开,“从此以后你就只有小师妹,再没有师姐了。” “我……” “放肆。”徐冰来忍无可忍,指着徐千屿叱道,“你也太骄狂了!” 这日是个阴天。随着徐冰来呵斥,天上隐有闷雷滚动。 风吹动众人衣角,人人噤若寒蝉。 徐千屿绞着裙带,脊背挺直。 “师尊……”陆呦站在徐冰来身边,怯怯地拉了拉他的衣角,要他息怒。 只在戒律堂里呆了一天半,小姑娘便已惨不忍睹,裙子让汗水浸透,脸上都是一道一道的灰尘,又被泪水冲开,花猫一般,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幸而她没受什么内伤,只是受惊过度,大损了元气。 “行吧,算我不对。”徐千屿冷声冷气道,“我不知小师妹的情况。” 要她道歉,可真是难为死她了。 “旁人都知道的事,就你不知道。”徐冰来道,“你自己反思。” 徐千屿咬住齿根。 这不是很正常吗?她人缘一向算不上好,什么消息也就只有阮竹清跟她讲。他这次倒是讲了,她没信。 “师尊,就原谅师姐吧。”阮竹清斗胆道。 “师尊,我真的没事。”陆呦也牵着徐冰来的袖口晃晃。徐冰来低头看了她一眼,脸色缓和。 他略有疲倦地跟徐千屿说:“这么大了还不懂事。妒心重,下手狠。戒律堂,自领十鞭,小惩大诫,此事便过去了。 徐千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打她? 自九岁那年企图逃跑被捉回来挨了一顿打之后,这多年来,碍于她内门唯一的小师妹的身份,人人面上都是尊敬,师尊顶多骂她两句,也给足了她面子,未敢轻易打她了。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 “未免太重了吧,罚个禁闭就算了,徐师姐是姑娘,已经及笈了,这多伤人面子。” “我倒觉得不重。对筑基弟子,无非是痛两天而已,小师妹没有灵根,可是差点死掉了。多危险啊。师尊这般惩罚,是要告诉内门要友爱些。” “说的也是……” “师尊。”沈溯微忽而出声,“千屿马上要出春,不宜受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