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揉动的手,动作有些着急,差点扯到她散落的鬓发。下一秒,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她微凉的拳,熟悉的暖意再次传来,像是过电般流进血液里,引起一点敏感的酥麻。 郝知雨被他骤然拉回现实。 耳目逐渐清明。她努力分辨出他关切的问话,抬头又撞进他沁了水的眼眸。 姿势有些微妙——郝知雨坐在行李箱上矮了林嘉禾一截,手又被他拉住,她整个人像是都躲在了他的怀里似的,被他的担忧与关切实实在在地包围住了。 “没什么事,只是有点晕车。” 林嘉禾却没松手,仍然紧紧抓着她。 不过不只是手,他整个人都有些紧绷呢。 “怎么不和我说呢?本来……”说着他又懊悔似的想起校车上他们两个隔着的距离,一个在第一排靠窗,一个在最后座,最远的对角线。她没办法告诉他的。 他只能后悔自己没有挑个离她近的座位。 “难受很久了吗?” 真是句废话,他早该知道的,她煎熬了一个多小时的晕眩。 一边说,他一边摸上她的脸侧。修长的手指向后摸索,停在耳垂后方的凹陷处,指尖不期然地直接触上皮肤,轻轻来回摩挲,又带起一点痒。 本来略显苍白的脸上悄悄泛起一点红。 “没有贴晕车贴吗?”他柔声问。 “忘记带了……” 林嘉禾松开手,退了一小步,停顿了一下。他没说话,郝知雨却觉得自己在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你呀你”的无奈意思。 如果眼波真如水,大概要溺死在温柔的目光里的吧。 “坐高铁也会晕吗?待会我去找副班要,备用药箱里应该放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问就好了,不用麻烦!”至于坐高铁会不会晕车这个问题,郝知雨自己也不知道,因为这是从未出过远门的她第一次坐高铁。 “不行,让病号小编辑跑来跑去,多可怜。”约莫是见郝知雨气色好了一些,林嘉禾又说起打趣的话逗她。 她只是晕车,怎么能说成是病号呢。等等,编辑……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编辑?”郝知雨把心中疑惑问了出来,配合着求知欲泛涌而亮亮的眸子,还有习惯性的微微歪头。 “班主任说研学不能白走一趟,委派我做几份研学纪实感悟发到年级公众号。我想了想,就首先来诚挚邀请郝知雨女士成为我的合作撰稿编辑人啊。”他每多说一点,笑意便加深一点,又特地加重了“诚挚邀请”和“我的”,?生怕她抓不住重点似的。 不过说是邀请,还直接称呼她为病号小编辑,这不是已经默认她会同意了吗。一直被逗趣的郝知雨此时莫名起了玩性来,她故意假装考虑,久久不回复。 站内广播响起。班委们再次忙碌起来,他们要整队上车了。 郝知雨站起身,拉着行李箱往整队集合处走去,还是没有回复林嘉禾的“邀请”。 林嘉禾见郝知雨走得坚决,平日里的什么游刃有余,什么从容不迫,通通抛在脑后。慌慌张张地,他跟在她后边,又是解释,又是“推销”的, “你不愿意吗?不会很麻烦的。我们一天写450字左右就足够了。如果你不想编辑文字,我可以全权承担,你只需要审阅一下就好,或者你可以随手拍一些照片当作配图……” 或者,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只是想拥有一点点你的时间。我只是自私地想看到那几篇文章末尾,是你我署名的亲密无间。 “我没说我不愿意啊。我只是在想今天的纪实该写些什么呢。” 郝知雨顿住脚步,粲然一笑,扳回一局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多简单,撩动少年人的心弦。 只用一句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