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道:“最大的问题还在血缘。来的路上我本来担心你们父子不肯捅破这层窗户纸,但是既然您已经做过鉴定了,问题反而好办很多。” 他看着白霆威,说道:“明天下午记者会,上午我们再做一次鉴定,不做私人鉴定,做司法公证。” “司法公证?”白霆威皱眉。 老男人的声线又带了一丝不难捕捉的颤抖,“上次的鉴定是我临时安排的,是我信任的机构,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齐廷观反问,“您宁愿信任一家机构,也不愿意信任和亲儿子的血缘?自以为临时,能防得住有心人蓄谋已久吗?” 齐廷观说:“我也是今天才忽然想明白一件事……之前在剧组里,洪志高冒充您的身份找了个剧组道具小哥,让他看着白昱邈,特别嘱咐过如果白昱邈突然去医院,就要向他报备。” 白霆威一愣,老男人眼底一瞬间迸发出异样的神采,他脸上茫然和兴奋一闪而过,有些不知所措,过了一会,他问道:“这么重要的事,刚才那小子冲我吼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齐廷观一噎,“我插不进去话。” 白霆威和他眼瞪眼片刻,又说道:“那你当时就不起疑吗?” 齐廷观叹了口气,有些感慨,“那时候,天真无知的邈邈和我哪里脑补得出这么多故事……我俩还以为洪志高担心我们又给科技猪做手术,植入什么芯片,所以才盯医院这件事。” 白霆威:“……” 齐廷观犹豫片刻,又问:“还有一环想不明白。我刚才旁敲侧击问邈邈,伯母到底怎么说。他跟我说……伯母还没解释透,他也没心思听。您的家务事我本不该插手,但这件事严重影响到了邈邈的身心健康,恕我多问一句,您和伯母把事情摊开了聊过吗?” 白霆威哑然,过了一会说道:“事情已经出了,比起受感性所扰,我更相信自己调查的结果。dna比对结果出来之后,我更不会再去问她,一旦撕破脸,儿子那边才是最难堪的。” 老男人眼眶红了,“他很依赖他妈妈的,觉得他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我本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事。” 齐廷观:“……意思就是说伯母一直没有意识到你们父子俩已经开始聊血缘关系这么严重的事情了。好吧,那么刚才这件事都爆在媒体上了,伯母总不至于一声不吭吧?” 白霆威沉声道:“她这阵子在家里休息不太好,精神恍惚。我刚回去看,她已经睡着了。” “……” 男人强忍着没让自己的脸皱在一起,却还是流露出些许崩溃的表情,扶额惆怅道:“这么大的事,总还是要聊聊……怎么就盖棺定论了呢,你们父子两个……”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吐槽道:“恕我直言,你们父子两个都是这样,太笃信自己的逻辑,根本不让别人说话。” 内心戏还很足,独自一人能演一台戏。 白霆威沉默了许久,苍老地叹了口气,说道:“邈邈已经被卷进来了,逃避也不是办法去,我会找他妈妈聊。你回去吧。” 见齐廷观打开车门,他又忍不住说道:“明天我会找公证检验机构的人上门来。还有,别让白昱邈喝酒,他酒精过敏,喝多了酒还会做出奇怪的事。” 齐廷观沉默一秒,“他已经喝了。” 白霆威:“……那你们老老实实休息。这小子今天太疲惫了,别让他太累着。” 齐廷观缓缓皱起眉,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可思议,他一瞬间很想问,我们俩怎么可能还做那事。一瞬间又想问,到现在您都觉得那事上白昱邈才是出力的那个吗。 谜一样的脑回路,和强大的智商逻辑并行。父子俩都是一模一样。 好在男人终归是个正常人,他忍了忍,把话憋了回去,只说道:“我去您家把他的猪抱回来,他刚才念叨来着。” …… 白昱邈做了一个空白的梦。 有梦无境,梦里只有他自己,一直在扪心自问。 我是谁,我在那,我要干什么。 问题循环了一整夜,直到渐渐沉沦,失去意识。意识再回笼的时候,是男人轻轻拍他的肩膀,低声温柔道:“邈邈,起床了,你爸爸来了。” “爸爸”这两个字像是魔咒一样,一下子就把白昱邈的心箍紧,把他从虚无的梦里拽回现实,他一猛子从床上坐起来,见白霆威和王雪立坐在沙发上。 王雪立眼睛是肿的,像是哭了一夜,身上披着一件白霆威的外套。 白霆威没有去搂她,但他们二人坐在一起,似乎也没太多的嫌隙。 白昱邈彻头彻尾地懵,他头疼欲裂,实在想不通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只能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齐廷观。 齐廷观摸摸他的头,“先聊聊,聊完出来抽血。” “抽血?”白昱邈愣住,“抽什么血?” “司法公证,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