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着头皮冷漠地关上了车门,把附近赶来的粉丝晾在车外。郝秃地图上查了附近的医院,立刻掉头往医院赶。 齐廷观到后座去,把白昱邈胡乱扎的纱布拆开,重新调整了一下,而后说道:“应该没碰到大血管,就是骨头不知道有没有事,等会要拍一个片子。” 王广平感到很懵,他雨天稀里糊涂一头撞在了垃圾箱上,紧接着天降神兵,一个公司老总一个大明星,把他搬上了豪华救护车。老总亲手给他绑了绷带,大明星刚才搭手托了一下他的屁股,还帮他重新调整了绷带。 真皮座椅带着细腻的皮革光泽,他身上的雨水和泥沥沥拉拉往下淌,他脸涨得通红,“白总,我……” 白昱邈抬眸,压下心中的愤怒,“你怎么回事?迎头撞垃圾箱,安全头盔也不戴?” 王广平心里一哆嗦,“我……有一单快超时了,还有两公里多……” 白昱邈黑眸中蓄着一层锋锐,声音沉稳干练,“公司每个月都在进行安全配送培训,在你这里都是形式?晚饭时段超时20分钟内,补偿给用户的红包是公司出;雨雪雾天所有补偿红包也都是公司出,你抢这几分钟干什么?” 车厢里静悄悄的,王广平被突然下凡的老总脸对脸质问,吓得就差哭了,竟然下意识去看齐廷观寻求庇护。 齐廷观默默看向了窗外。 白昱邈沉声道:“安全条例写着,每月换取新的急救箱后拆开包装再放在车里,以防急用。这都下旬了,你那急救箱跟新的似的,拆也不拆。围观群众那么多,不知道请人帮你拿一下,自己都想不起来车里还有这个东西吧?” “安全头盔也让你扔了吧?还没到夏天呢,戴上头盔是能让你满头大汗,还是能耽误你抢单?” 白昱邈削人这方面完全承袭了白董事长的衣钵,他声音并不高,却比骑手站里那些拿着喇叭骂人的领导吓人不知道多少倍。 王广平真的快要吓尿了,他心想,神他妈老总把这些条条项项背得比他还溜,出门撞垃圾箱就够惨了,还要被老总当面狠批。 说不出是太走运还是太倒霉,他悲哀地想:其实中五百万和出门被雷劈死,都是平等的概率事件啊。 白昱邈挑眉,“我问你话,你溜号?” 王广平舌头尖都在哆嗦,“白总,平时急着拼kpi不在意这些细节,我知道超时红包是公司出,但雨天饭店和用户都催得紧,我也是不想让他们等……” 白昱邈板着脸,冷声道:“体贴用户跟不要命是两回事,没得辩。冲kpi是吧?这月全勤取消,绩效按月两百二十单计算。” 王广平一瞬间就急了,脸皮糙红的青年汉子,眼眶里都急出泪星来。他哑着嗓子求,“白总您别这样,我这个月每天配送都超过十二小时了,平均每天超过五十单,有的时候都能到六十,我是我们站里最多的。眼看着要过年了,我要冲业绩之星,拿年底顶薪双薪回去的啊。” 白昱邈压根懒得听他那些,饿不死的骑手薪酬制度他比谁都清楚。照王广平这个业绩,延续到月底,底薪加kpi提档能到一万二,拿了站里第一还要加两千,赶上第十三个月工资向前一个月看齐,年前能有两万八。 按照他的处罚标准,只能拿底薪两千五,算上第十三个月工资,一共五千。 王广平心里凉透了,他一想到这资本家这么无情,估计小电驴还要他赔,今天毁了四单,也要赔付,心态一下子就崩了,脸埋进手心里抹眼泪。 郝秃“嘶”了一声,“小白,不用这样吧……” 白昱邈却挑眉厉色道:“骑手本就是高强度工作,饿不死那么多骑手,只要有一个出了事,就能把企业道德推到风口浪尖上。再说了,奖金重要命重要?垃圾箱站在那一动不动他都能撞上去,拐出来的是辆车呢?” 郝秃说不过他,他知道白昱邈在理,但仍然觉得这小子有点冷脸无情。 郝秃烦躁地叹口气,“我不管你公司的事,我得速度让人去盯一下热搜,你俩今天这一出,头条预定,没跑了。” 王广平突然抬头,“白总!您别这样,您这样是逼的我没法再干下去了!我要回家过年的,您要是这样,我就去网上揭发你!” 齐廷观闻言皱眉,正要驳斥他,白昱邈却冷笑一声,“去揭发吧。” 他说着把王广平刚才掉在地上的手机扔回他怀里,“现在就去。” 王广平心如死灰,二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想到老家两个老人,彻底崩不住,嗷嗷地哭了起来。 车厢里一片死寂,只有王广平崩溃的哭声,白昱邈却充耳不闻。他拿手机发了一封训斥骑手运营部安全意识培训不到位的邮件,直接发给上海骑手运营部老大,连着北京总部那边几个总监、经理,沾上关系的全抄一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