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去年烧出小玻璃片之后,制稍大片平面玻璃的技术难关一直无法攻破。白殊已经尽力指点,可他被限制离京,不能留在作坊里想办法,作坊也不能搬进上景宫,只能工匠来来回回地跑,再一点点尝试。 而现在,终于有了成果。 白殊仔仔细细看过这几片平面玻璃,欣慰又满意,一开口就给出丰厚的赏赐,又道:“去量量殿下书房和卧房的窗户尺寸,先找木匠将这两扇窗做出来换上。” 匠人满口答应,高高兴兴地跟着冯万川下去。 临走之前,冯万川交给谢煐一封信,说是刚送到的。 白殊回转身,恰好看到谢煐的眼睛——他的目光还没来得及从玻璃片上挪开。 那眼神,和他昨晚看着葡萄酒时一模一样。 白殊眨下眼,私戳趴在旁边的小黑:【小黑,看下动作片文件夹里有没有和玻璃有关的片段。】 不过,谢煐很快端正神色,低头看向手中信件。 薛明芳在旁问:“谁的信?” 谢煐已经拆开,片刻之后答道:“谢琢‘肃王’的。” 这时,白殊看到了小黑给自己播放的写字楼玻璃墙片段。 白殊:呵,玻璃墙,太子这辈子怕是只能在梦里想想了。 肃王在连州庆来城已经待了十个月,嘉禧帝依然没有召他回京的意思。 他在庆来过得还算舒心,虽然这里比安阳差得远,但能玩乐的地方也不少。淑妃一直给他送东西,嘉禧帝的赏赐也比以前大方,这里还没人管束他,反而有不少人上赶着来讨好。 但若让他自己选,他当然还是愿意回安阳。对于吃惯山珍海味的人,清粥小菜可以调剂一下,但绝不可能吃得长久。 深夜,肃王坐在花船里,望着外头湖面上的稀疏火光,举杯慢慢喝着酒。 前方的乐伎弹着欢快的琵琶曲,曲子入了他的耳,却入不了他的心。 干燥的凉风吹过,只穿着单衣的肃王感到一阵寒意,冷酒下肚,更是引起颤栗。 这个时节,在安阳尚且温暖,此处竟是这般寒凉了。 肃王想叫人拿衣,回过头,才发现曲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乐伎也已不见。 整个船舱内只有一个相貌普通的年轻公子,正对着他笑。 肃王心中一哂——这个蒋厚,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来接近自己,砸下大笔银钱供自己玩乐,如今终于是要图穷匕现了。 肃王将手中的象牙酒杯随手往案上一扔:“有话便说。” 蒋厚的态度倒是不卑不亢,微笑道:“京里传来消息,皇长孙上月意外过世。如今平川王无后,宁西王被囚,圣上却没有将大王召回京中的意思。大王,您不恨吗?” 肃王垂下目光。 他怎能不恨?尤其听到谢浩死讯之后,他便数着日子盼京中来使传旨。从安阳到庆来,一路驿站换马,六七天便能到。 但他等了两个、三个六七天,还是没有丝毫消息! 不过…… 肃王抬起眼,摆着冷脸看向蒋厚:“你到底想说什么,别跟我绕弯子,我最恨这个!” 蒋厚脸色一点没变,笑容还更亲切了些:“若是在下说,现今有一支兵,能助大王回京,还能扶大王上位……大王有没有兴趣?” 肃王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蒋厚没打拢,就静静等着。 肃王自顾自大笑半晌,才收了笑声,对他勾勾手指。 “过来,详细说说。” 作者有话要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