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如何?” 孙宦官淡淡地道:“皇后,您该知道,打探龙体是大忌。” 皇后听得心一沉——这怕是不太好! 但她也知道能得这一句已是不易,再多的必不可能问出来,只能忧心忡忡地回转。路上再派出心腹女官去寻羽林大将军,打听一下儿子的情况。 一回到明正殿,皇后甚至等不及唤人,直接寻去老嬷嬷的住处,屏退众人,将事情细细说了。 老嬷嬷咳着听她说完,长长地叹口气。 皇后见她一直不语,着急地催促:“嬷嬷,现下究竟该如何是好?” 老嬷嬷定定地看着皇后,慢慢地道:“上回老身说的话,宁王不愿听。这回老身再说,皇后是否愿听呢?” 皇后听她这时候了还在计较上次,连平常“二郎”的称呼都给换成了“宁王”,心下顿时有些恼。可如今自己六神无主,实在想不出法子,也只得按捺下脾气,好声好气地道:“嬷嬷请说,我一定会听。” 老嬷嬷又沉默良久,直到皇后心头蹭蹭冒火,眼看要压不住了,她才开口道:“私通都还在其次,主要是宁王与王美人那几句话惹下大祸。在心腹重臣面前被狠狠撕下面皮,陛下是定饶不过他们的。王美人聪明,此时想必已经自尽。至于宁王……大概会被除族,一直圈到陛下消气为止。” 皇后倒抽一口凉气——除了族,便不再是皇家人,也就基本断了继位的可能! 老嬷嬷没等她问对策,接紧着又道:“要想保下宁王,得皇后舍得下自己。” 皇后一滞:“什、什么意思?” 老嬷嬷咳过一阵,续道:“您今晚便写一封请罪奏章,将所有错都往自己身上揽。明日一早,便去紫宸殿外长跪,自请废后。” 皇后猛地瞪圆了眼。 老嬷嬷待她缓过一会儿,往下说道:“您也不用不甘心。待陛下收拾过宁王,接下来自然也会废后。横竖都要被废,不如自请,让陛下顺顺心,或可换下宁王,留住希望。” 皇后面容渐渐变得扭曲。她挣扎着道:“可是……我没了后位,二郎就不再是嫡子,还怎么和平川王争?如若陛下再把彭氏封后……” “陛下年纪越长,越不会想看到一方独大,那会让他感觉拿捏不住。您主动自污退让,给陛下搭个梯子,让他将心里的气撒干净。陛下心气顺了,自然会考虑平衡之事。否则……” 说到这里,老嬷嬷压低声音:“皇后,你莫忘了,咱们这位陛下,可是会杀儿子的。牵制平川王也不是非宁王不可,还有个肃王可以用。” 皇后整个人都僵住,只觉背上一阵一阵地发凉。 * 嘉禧帝这次气得狠了,竟是有些中风的征兆。奉御带着人不眠不休地照顾他,才总算在第二日晚间将他的病情稳定下来。 孙宦官端着药,亲自喂给嘉禧帝,一边拣着些有意思的闲事说。 嘉禧帝慢慢喝完,休息一会儿,挥手将人都遣出去,这才问起那日后续。 孙宦官避重就轻:“几位相公们自是守口如瓶。宁王挨完板子,如今正在府中养伤。” 嘉禧帝一下听出不对:“那个贱人呢?” 孙宦官顿了一瞬,才回道:“当日宁王刚被带走不久,王美人就自尽了。” 嘉禧帝冷哼一声:“便宜她了!把她家人都挖出来,统统给朕流放三千里!” 孙宦官劝着他身体为重,不要动气,才将将把人安抚下来。 片刻之后,嘉禧帝见孙宦官欲言又止,便问:“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 孙宦官取来一本奏章:“皇后上了请罪奏章,今日一早便在殿外跪着,现下都没起身……皇后也是五十多的人,陛下是否先让她回明正殿去?” 嘉禧帝心下却很不痛快:“她养的好儿子,还有脸来请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