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员外不知道,那些人的确跟着假扮太子的东宫卫离开,但城里还有原先潜伏的一百东宫卫在。何况,孟大这二十人身上的炸药也还没掏出来。 今日唯一的凶险之处,便是白殊独自进屋,不知会面对什么情况。不过有小黑在外面帮着提示,谢煐及时闯进去保护,也就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增援的东宫卫很快控制住局面。 黄员外眼看着手下人不敌,口中突然发出一声怪异的尖锐口哨。下一刻,他竟是用脖子主动撞向孟大的刀刃。 孟大立刻收刀,却还是慢一步。一道血喷出,黄员外顿时往下软倒,又被孟大紧勒着提住。 白殊迅速转过身,盯着黄员外逐渐涣散的眼睛,急速地问:“你是白泊的属下?” 黄员外回视着他,费力地牵起嘴角,形成一个恐怖的笑容,就这样死去。 白殊直起身,对谢煐道:“他应该认识白泊,但不像是上下级关系。” 谢煐微蹙起眉头:“白泊竟真是想杀你?” 白殊道:“从他把我八字报上去那天起,我在他心中恐怕就已经是个死人。” 说完,他突然感觉肩膀被轻轻拍了下。 白殊转头,看见谢煐眼中含着点担忧,便笑道:“无事,我也没当他是爹。” 只是,谢煐的手一直没有收回去。 旁边张峤看看那只手,目光闪烁一下,很快又移开。 院中的家丁听见黄员外的信号后,先是试图向外突围,突围不成又纷纷自杀。不过,东宫卫毕竟人多,最后还是制住了十几个活口。 谢煐对孟大道:“此处交给你,去报给武凉知县。” 言罢,便护着白殊,带上张峤和来支援的东宫卫一同离开。 * 白殊带着众多东宫卫回到城东驿站,东宫卫们还抓了人。这些驿丞都看在眼里,只是不敢上来问,见没人理会自己,便悄悄溜出门去报给知县。 谢煐带人来离奉城,最重要的是拿到知州等人的细账。原本也打算将先前潜进来的东宫卫一并带回,此时并不在意暴露出这支力量。而且白殊在这里休养,有东宫卫护卫也是理所当然。 张峤忙着去审讯人,白殊和谢煐换到东边宽敞的上房。 东宫卫手脚利落地往房间里多搬进一张床,再给端上热水,让两人洗脸洗手。 这房间不愧是驿站中专留给高级官员的,各种设施一应俱全。白殊一边拐进屏风后换衣服,一边在心中想着今晚总算能好好泡个澡。待换过衣服出来,就见谢煐也已经换过外袍,正坐在床上弄胡子。 白殊看他伸手抠着耳下,一副要生拽下来的架势,忙道:“不能硬扯,会扯伤脸的。你坐着,我帮你弄。” 谢煐抬眼看看他,放下了手。 白殊出门唤东宫卫去拿罐油,并换上两盆水。他弯身拨开谢煐脸上的假胡须,手沾着油在胡须根处涂抹,再耐心地一点点往下剥。 两人挨得极近,谢煐甚至能感觉到白殊的吐息轻轻喷在脸颊上,一转眼便能看见他修长的白皙脖颈,和圆润饱满的耳垂。 白殊的手指沿着谢煐下颌一下下抹过,还时不时托着他下巴抬一下。动作并不多轻柔,比谢煐预想中的更为有力些,却是一种奇异的、仿佛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谢煐眯起眼,放在身侧的手握起拳,又再松开。反复好几次,才克制下将在脸上忙活的两只手捉下来握住的冲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