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多了一个人,只是深深的、不可自抑的陷入到脑海深处的回忆里…… 记忆里那阴暗、潮湿、暗无天日的场景几乎和面前的景象重合,黑暗中时不时亮起骇人的红光,不断有毛茸茸的生物在自己身边不停流窜,恐惧与暗光几乎要把他心底最后一根稻草压断。 母亲总以为他是一出生就有反社会人格障碍的倾向,但其实不是。 十岁以前,他善良到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因为清楚知道痛的滋味,所以被欺负都不敢用力还击。 十岁以前,他所有的生活重心都围绕着他的亲生父亲。为了讨好生父,他卑微到连被他打到头破血流都觉得高兴,因为那至少证明他还没有真正抛弃他。 后来他父亲很少再打他,只是渐渐不再回来,经常把他关在家里锁上好几天才会回来。 那一次他好像忘记了家里还有个不足十岁的孩子,足足把他在家锁了半个多月。家里所有的粮食都被吃光了,他饿极了,谁也不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一个饿极的孩子会吃什么。 他本以为吃不饱就是他面前面临的最大困境,但没想到血和肉才是。 他从来不知道家里原来会有那么多老鼠。 那些老鼠也很久没吃东西了,它们也很饿,饿到连他都想吃。 它们很聪明,知道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蹿出来袭击他,成群结队的冲过来咬破了他的衣服和脚趾。 那种濒临死亡的极度恐惧像海草般缠在他脖子上,让他只是听到声音都觉得窒息。 他陷在记忆和现实交错的泥潭里,浑身像泡在冰冷湿腻的海水里,只觉得下一秒就要被涨潮的海水淹没过喉咙。 就在这时,商序淮忽然听到了一个清越的声音。 “喂,商序淮。” 颜时莺半截身体探出窗里,目光悠远的望向他。 “只要你求我,我就带你出来。” 商序淮动了动,有些茫然的抬起头。 有光从她的背后穿透而过,风将她的头发飘然出尘的吹拂到锁骨上,却遮掩不住她异常幽亮的双眸。 那种光亮就仿佛一道利刃划破了笼罩在他眼前的黑暗,商序淮忽然有种窒息般的感觉。 就好像时间停止了流动,所有嘈杂声如流水般从周围褪去,只有最后那几个字异常清晰的印在他脑海里。 她说,“带你出来”。 商序淮嘴唇微微动了动。 他曾无数次的想过,如果那时有人愿意向他伸出手,把他从黑暗的漩涡里拉出去,他一定会不顾一切、毫不犹豫的握住那只手。 即使是飞蛾扑火,万劫不复。 “求你。” 他吐出沙哑到几乎不可辩的声音。 颜时莺费力的把他从遍地老鼠的房间拉出来时,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一转头,商序淮还像是中了魔怔般,一眨也不眨的死死盯着她,目光专注的有些骇人。 他又想起母亲把他从生父身边带走,从那之后,他身上就好像一下子缺失掉了什么。 他的性格开始变得极端,表现出了极高的攻击性,冷酷、没有同理心,纵使是徒手掰断那只兔子的头颅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哥哥也死后,他就像失去镣铐的野兽,垂死挣扎着撕咬着一切阻碍他目标的东西。 但有一点他却可以确认。 只要是他想要的,就一定要拿到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