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就能办成的,她只求见沈宝用一面,知道她尚安好就可。 如今第一步算迈了出来,剩下的,一步一步来就可以了,只要程烟舟进得了宫来,他就有办法让她见到沈宝用。 薄且的第一道圣旨确实是重启后宫择选的旨令,而第二道旨令是发给北三宫李尚留的。 李尚留连先帝都没有见过,但她竟然见到了新帝。她在北三宫也算是个狠人,但见到皇帝时她还是腿软了。 皇上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就转向了桌案上去,皇上问:“你是北三宫的尚留?” 李尚留:“回皇上,奴婢是。” “一片乌烟瘴气。”皇上评价道。 这回李尚留不仅腿软了,浑身都开始抖,她实在想不明白,北三宫那种无人愿意提及、靠近的地方,怎么就入了皇上的眼。 “宫里又不是养不起人,怎么听说你那里的宫人错过一顿饭就要挨饿,若是北三宫的开销已大到宫里负担不起的程度,北三宫留有何用。还有,大奴欺人,你身为尚留从不替她们出头吗,北三宫要你何用。” 一番责问不温不火地被圣上说了出来,李尚留觉得自己的命恐怕是要交待在今天,她唯有磕头加求饶。 皇上道:“很显然,皇宫离不开北三宫,你在那里多年,回去好好想想要怎么掌管才对得起你这尚留的头衔。” 李尚留的心情经历了大起大落,她差点就瘫在了地上,心里万分庆幸捡回了一条命。没离贵人这么近过,自然摸不清皇上的脾气秉性,如今看来圣上虽严厉倒不是个嗜杀的。 “朕还有一旨传于你,你上前来。” 李尚留走出勤安殿的时候,连冯大总管提醒她小心脚下都没有听到,还是被绊了一下。 她震惊于皇上独给她下的旨意背后的真意,待外面瑟瑟地秋风一吹,李尚留醒脑般的清明了起来。 那样的容貌与气度加上隐晦的来处,可不是从天而降到的她北三宫。自然她北三宫的那些破事也是皇上通过沈宫人得知的,李尚留虽想通了这一点儿,可不敢兴师问罪。 看皇上那意思,她暗中小心侍候着还来不及呢。之所以要暗中进行,也是皇上的旨意。 不过,李尚留还是有些不明白,皇上把人直接调走不就好了,只是换到掸灰房,也不比浣衣局好到哪里去,浣衣局总比掸灰房干净多了。 沈宝用今日请休,在屋中躺着,她得知每两个月才有一次请休的机会,虽休这一次什么也抵不了,但她还是有些怕了,肚子疼的频率越来越高,她怕孩子有事。 沈宝用迷迷糊糊地听到屋门被拉开的声音,这个时辰大家都在干活儿,是谁来了?她抬头去看,竟是李尚留。 沈宝用准备起身,李尚留道:“你既请了休,就躺着吧。我是来告诉你,因你让浣衣局起了纷争,你们两个惹事的,予欣去了甲厢,而你也收拾一下换个地方呆吧。” 若是往常,李尚留肯定是要放一堆狠话的,什么到了新地方不要再惹事,否则严惩不贷。但现在心里有了忌惮,这皇宫里,从上跌下来不过一眨眼的事儿,同样,从下往上升的也不过一瞬间。 李尚留不能抗了圣上的旨露了馅,与予欣那件事让她明白,这沈宫人的心眼子有八百个,她稍不留意,可能就会被她看出来什么。 是以,李尚留既不敢放狠话把话说绝,也不敢对她太过温和,就这么不上不下地拿捏着尺度,竟是从来没在个小宫人面前这么紧张过。 沈宝用还是起身了,都让她收拾包裹了,她怎么还躺得下,她问:“请问尚留,要换去哪里?” 李尚留:“掸灰房,到了那里,会有人告诉你该做什么。” 浣衣局还算简单明了,听名字就知是洗衣的地方,这掸灰房难道是扫灰,打扫卫生的地方?沈宝用没再问,反正去到那里自然就会知道了。 路上她想,若真是扫地倒好了,至少不用天天摸凉水,一时对这个地方期待起来。 到了地方,沈宝用就闻到了不好的味道,听了管事讲解,她才知道自己具体要干什么。 别人可能嫌脏,但沈宝用不嫌,她一个乞丐出身,还怕什么脏,这才干净了没几年,还不至于让她忘本。 而比起浣衣局来,这个活儿确实不需摸水,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