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且低头查看,伤口自然已是全好,但如大夫所说果然留了疤。她本就不完美,如今这有瑕之身再添新的瑕疵,着实令人不悦。 沈宝用开始皱眉,因为薄且手上使了力,捏得她手疼。薄且看着她隐忍的样子,他心里清楚自己的力道,看着她从平静无波到暗暗隐忍,直到眉头皱起。 以她那能忍的性子,这是真疼着了,他慢慢地撤了力道,松了手。 她马上双手扶地,起伏的肩胛骨,说明她在自行缓解着手上的痛。薄且把一切看在眼里,待她重新抬起头来,他才不紧不慢地道:“给你个机会,如实说出那日之事。说错了,朕是要杀人的。” 沈宝用心里一抖,但她已在心里打了多遍的草稿,她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道:“他要拿我作为条件与殿,与陛下交换,那样的话不如我自己来,我不喜欢被人利用,他若背叛我便休。” “放肆!”沈宝用眼见薄且本就冷肃的面容一下子变得阴戾起来,“欺君之罪,你想替他担了?你担不起的。再好好想想应该怎么说。在九王府的时候朕就告诉过你,在朕面前收起你那些小心思,骗朕的结果你承担不起。” 见她不语,薄且盯着她的眼睛道:“不说?阿感。” 门外传来阿感的声音:“属下在!” “去都城府把,” 沈宝用马上道:“我说,陛下息怒。” 这威胁可真好用,可越是好用薄且心里越不舒服,并无畅快之感,竟是生出一丝恨来。 他不再唤阿感,依然盯着她的眼睛。 沈宝用也看向他,与之对视,刚还平静无波的眼眸,闪过无助与哀愁。薄且见之,阴戾的眼色被突如其来的一丝欲气冲撞着。 他喜欢看她这样,看她在他面前服软示弱,崩溃顺从,哪怕只是偶尔的一瞬间。然而薄且此刻才发现,这样的服软与顺从不能是因为别人,得是因他而生才可。 他听她说道:“他在祠堂忏悔,我听到了。” 要想骗过薄且,谎言也要在一定真实的基础上构架,这是沈宝用与薄且几番交锋下来得到的经验。陈松的确去过祠堂忏悔,她也在那里出现过,这段经历是真实的,但并不是她知道陈松要护送她离开的原因。 她不能把柳侍令供出来,柳侍令冒险暂时救下了陈松,沈宝用不能把他放入险地。 薄且没再怒斥,他不言语,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沈宝用:“我知陛下足智多谋,运筹帷幄,他的计划不会成功。私运百姓出海是重罪,我只能下药在饭菜中,先他一步行事。柳侍令来接应时,看到倒下的不是我,他这才与我说了陛下等在码头的事,后面的事陛下都知道了。” “你哪来的迷,。药?”薄且问。 “自然是把他给我准备的换给了他,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任何防备,才会让我得了手。” 薄且依然在盯着她看,看了会儿,他俯身捏起她的下颌,他们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他道:“你猜,我信吗?” 沈宝用:“我说的都是实话,望陛下明鉴。” 薄且忽然冷笑了一下,松开手道:“好一个情真意切,真不知你还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欺君之罪也好私运之罪也罢,朕想要一个人的命,何需理由。” 沈宝用暗自咬牙,把心一横,她缓缓地伸出手来触上了他的膝,仰头看向他。 “啪!”的一声响,清脆异常,是薄且打开了她的手,他说:“下贱。” 看着她因受辱而受伤的眉眼,心里的那份恨稍解。他继续道:“杨嬷嬷以后会教你规矩,宫里容不得腌渍手段、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一次你若再学不会,” 他停下来稍顿,接着玩味地道:“看着你们,朕就知道朕是对的,朕从不允许自己有软肋。” 说罢,他扔给她一样东西:“带上这个不许再摘。” 沈宝用捡起,竟是那日她丢在西院床榻上的那对耳环。她把东西收在手里,听薄且语气不善的道:“戴,上。” 沈宝用只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