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 程石“嘿了一声,“跑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菜里下毒了。” “到这儿来等着,可能就是怕你不要。”杨柳隔着车门说话。 程石心想张老头可真有意思,昨天没能请他喝酒,今天就送了食盒路上吃。晌午路过风林镇时,他让人把菜热了大家一起吃。 傍晚赶在城门关上前进城,前方的牛车熟门熟路把熏肉送去长风货栈,程石驱着马中途拐道进入深巷,路上碰到他娘胳膊上搭了件披风往外走。 “哪去?”程石问。 “正想去城门口看看,怕你们被关在城外了。”姜霸王浑身冒着热气,她把披风扔车辕上,自己在一旁走,问路上还顺不顺利,敲着车窗喊她孙女:“莺姐儿,看看我是谁。” 青莺睡了一路,进城了杨柳才把她喊醒,怕她才睡醒会冷,没敢开窗,隔着窗教她喊人:“是奶奶,喊人。” “会说话了?”姜霸王惊喜。 “来——”青莺活力十足地大声喊,就是喊错了音。 姜霸王可不在乎,高高兴兴应了,还埋怨儿子来信不说。 “才会单字单字的往外蹦,还说不清楚。”程石匆匆解释,看到路上有街坊邻居,他下车牵着马走,一路走一路叔婶爷奶的喊。 还没到家,老仆已经开了门拆了门槛,激动地迎出来接马绳,“少爷跟少夫人回来了,可算回来了,你们回来家里也热闹了。”去年过年没回来,家里冷冷清清的没个过年的喜气。 隔壁的姜家人听到声,哗啦啦的都过来了,老的去看孩子,小的凑过来七嘴八舌地叫人,歆莲姊妹三个也围过来表哥表嫂的喊,至于姜家兄弟,手脚利落地去卸行李。 “四只羊,阿石够意思……还有桶活鱼,都还活着,明年我再去也这样带桶鱼回来……这猪腿熏得好,是山上养的猪吧?那谁,提个猪腿拿去厨房,让厨娘现在就下锅炖,咱们晚点开饭……” 程石给侄子侄女们一人塞俩橘子石榴,再提了一竹篮的竹编鸟雀、竹篾编制的刀枪剑戟打发他们离开,“都是表婶给你们的准备的,拿去玩吧……哎哎哎,活鸡别提走,那是给我家青莺准备的。”他赶快撵上二表哥,“我家丫头一顿一个鸡腿,取了鸡腿剩下的才是我们吃。” 青莺听到她的名字,立马回头去看。 “还有什么是给青莺准备的?羊不是吧?”姜长盛示意仆人把羊扛回去,“以后我们两家一起吃饭,羊和熏肉我就让人拿走了啊。” 程石无所谓,他把青莺的吃食分出来,其他的都让人拿去姜家。 好一通折腾,四车吃食都被倒腾走,春婶雷婶和老镖师们也都走了。程石跟杨柳回屋洗了个脸,让厨下给青莺烫了半碗米糊让她奶喂她吃,收拾整齐了才去隔壁姜家。 “厨房的人说猪腿还要炖半个时辰,趁这会儿我们出去逛一圈?今晚东市有耍猴戏的,那猴子可好看了,浑身金黄的毛。”歆莲兴致勃勃地说。 “你表兄表嫂在路上走了一天,让他们歇好了再出去玩。”姜二舅母说。 “出去走走也行,坐了一天的马车,骨架都要颠散了。”程石注意到歆莲说猴子的时候杨柳起了兴趣,他从姜霸王怀里抱过青莺,说:“我家这个睡了一路,不让她消耗些精力,今晚我跟她娘算是不睡了。” “那你们出去转转,别玩太晚了,我们可不等你们吃饭。”姜霸王拿过小帽子给青莺戴上。 年轻人带着孩子呼啦一下走光了,屋里瞬间清静了,姜大舅母跟小姑子说:“阿石现在变了许多,行走抱着他闺女,坐屋里也是,眼神不是在青莺身上就是在他媳妇身上,哪还有没成亲时跟大郎吵架不饶人的德行。” 姜霸王点头,“成家了再任性妄为,谁嫁他谁受罪。” 一家三口肉眼可见的幸福,谁见谁羡慕。姜大舅母都五十出头了,她跟了姜大舅没受磋磨没受气,但看到人家一家三口的相处,心里是止不住的失落,她没有过这种真挚的感情,她的儿子儿媳也没有,毫无芥蒂的,一个眼神就懂对方的意思,还愿意按对方的意思做。 此事的街上,灯笼高挂,像是夏天的丝瓜藤,一趟过去全是摇晃的各色灯笼,照亮了黑夜,走在人群里能看清周围人的表情,都是喜庆高兴的。 程石把青莺举过头顶,让她骑坐在他脖子上,荟姐儿她看到了,也嚷着要骑她爹的脖子上。 姜长威本想说只有不会走路的小孩才这样坐,但想到之前荟姐儿就想认阿石当爹,痛痛快快把闺女扛脖子上。 姜长盛见状不等他儿子开口,主动把三郎抱起来。大郎二郎是不等他们爹开口,连连摆手,他们大了,可没脸像弟弟妹妹那样。 “老二,把嫣姐儿抱起来。”姜长顺踢了他二弟一脚,“麻利点,磨磨蹭蹭什么。” “大伯,我也大了。”嫣姐儿满脸通红。 “等你长到我这么大才能说大。”歆莲插话,“咱们快走,我表兄已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