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身后就跟了四个壮年男人。 “程家老仆不在,估摸着是进山了,我们先把人抬下来,我看那小子伤的不轻,耽误不得。”五个人到了村西边喊不应门就上了山。 之后的事杨柳都不清楚,她回去了就被催着打水洗澡,她娘特意给她熬的艾蒿水。 “你爹带你给祖宗说了,那个梦你也别放心上。”杨母站门外说话。 “哎,我晓得了。” 等睡到床上,杨大姐抱着孩子过来,说今晚陪她一起睡。 “我不害怕了。”杨柳往床内挪,拿着蒲扇给睡着的小外甥打风,轻声说:“我现在胆子可大了,不怕黑不怕鬼。” “咱姐俩说说话。” 但也多是杨大姐说,杨柳侧躺着听,现在的事对她来说是六年前发生的,不论是人还是事,她都记不清。 “小妹,你想寻个什么样的夫婿?等我回镇上了帮你相看着。可惜你姐夫年纪大了,他相熟的兄弟也都成了婚。” “唔……我也不晓得。”杨柳嘻嘻哈哈,“寻个长得好的吧,毕竟我长得挺美。” 上辈子她大姐给她在镇上寻摸了个家里条件不错的男人,就是又黑又矮,她不情愿,奈何男人相中了她,之后搅和了她好几桩相看的亲事,一直到被害死,她的亲事还没定。 “男人不讲究皮相,要的是他能挣钱养家。” 上辈子这句话她不知听了多少,杨柳捞起搭在肚子上的旧被单往头上一蒙,“睡觉睡觉,你明早还要早起赶路回去。” 杨大姐拿蒲扇拍她一下,想着还没音信的事,也就没多说。她嫁的男人比她年长六岁,之前有过两门亲事,俱是婚前女方或病或伤退了亲事,这才让她一个农家女能嫁进家有锦帛的商人家。不然一个有两家绸缎铺子的男人,哪会娶一个陪嫁无半亩地的乡下姑娘。 清亮的月色透过罩了粗纱的窗子照进来,蒙在脸上的棉布单子滑了下去,白皙的脸蛋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十六岁的姑娘,亭亭玉立,身姿婀娜。 杨大姐手上摇蒲扇的动作不停,二丫头上有兄姐,下有打架厉害的弟弟,从小没哪个二流子敢招惹她,哪知道她们的长相是普通的农家汉子养不住的。 * 天边刚露鸭蛋青,鸡窝里的公鸡就扯着嗓子不要命地叫,妇人开门给它们撒了把粮食,绑了绳索的水桶扔进井里,屋顶的烟囱冒出青白的烟雾,猪圈里的半大猪崽听到声哼哼。 “他爹,昨天二丫头打回来的猪草还剩半筐,你给倒进猪圈里。” 蹲在院子里磨砍刀的老汉含糊应了声,起身往猪圈走去,见猪槽里的水浑了,拿了靠在猪圈上的秃扫把头跳进猪圈。 “娘,我爹呢?” 杨柳抱着忘性大的小外甥往灶房走,“炖肉了?味儿可真香。” 杨母拍了拍手,“席哥儿来,姥姥抱。” 又说:“让你爹去给猪喂草,他不在猪圈?” 杨柳已经看到人了,她转身出去,小步跑着去井边舀水给老汉洗手,脆生生问:“爹,昨晚人可救回来了?” 老汉唔了一声,抬眼盯了她一瞬,粗声道:“救回来了,村长在管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杨柳瞥他一眼,“我就问问。” 老汉没说信不信,只哼了一声,手往衣摆上一擦,继续去磨有些卷刃的砍刀。 饭快好了,天边也泛了白,其他三个男人闻着饭香慢吞吞从屋里出来。 杨母和杨柳抬了满满一筐菜从大门外进来,她问女婿:“大庆,还没睡好吧?这天儿就是早上这会儿最舒服。” “睡好了,昨晚睡得早。”大庆抱起他儿子时忍不住扶了下腰,他也就来丈人家才干些重活,这两天又是挑担子又是在田里弯腰插秧,身上没一块儿肉是不酸疼的。 “娘,这些菜又是给我们带走的?我们在镇上也不缺菜,你们留着自己吃。” “你家没种菜,吃的都要拿钱买,咱家种的多也吃不完,你们带走也省些银子。”看人都起来了,杨母张罗着吃饭,有女婿外孙在,稀饭是稠的,菜里有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