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视苓哥儿这个朋友,被苓哥儿扯着,竟还真往家走了。 至于苓哥儿这个小机灵鬼,也不知道看出了什么,走到半路悄悄回头,冲严之默眨了眨眼。 严之默失笑,也偷偷朝他摆摆手。 转而换了条路,去了方老大家。 他昨晚借着蜡烛的光,画了两张图,一张是轮椅的设计图,一张是拐杖的设计图。 至于放在床上的小桌子,只需要描述一下就可。 这个时代没有金属,自然只能以木头打造。 现下手里钱不多,严之默打算先询个价,再决定做哪一种。 方老大永远在工坊里沉默地干活,地下全是木头刨花。 见严之默来了,方老大放下手里的锯子,拍打了一下围裙上的木屑,起身打招呼:“严童生。” 两人寒暄几句,方老大就接过了严之默的设计图,摸着下巴看了片刻,眼前亮起。 “这东西设计精妙!竟可以将座椅的和车轮相结合,做成腿脚不便的人也可代步的工具!” 他指着图纸问严之默,“严童生,这东西可有名字?” “叫做轮椅。” 方老大一个寡言的,为了这么个东西又发自内心地感慨了好几句,“轮椅,这个名字,好!” 至于拐杖,也刷新了方老大的认知。 据他所说,以前自己并不是没做过类似的东西,但基本就是老年人会用的拐棍。 而这种能夹在腋下作为支撑的,还是头一回见。 面对方老大的惊讶,严之默心情平静。 这两样东西,其原理并不超越这个时代的发展水平,因此或许别的地方早已有了,只不过方老大局限在这乡野,才未曾见过。 见方老大没提出什么技术性问题,那就是应当可以做了,严之默问了问价格。 方老大思忖了许久,答道:“这拐杖简单,既是严童生你要,我便收六百文就够。但这轮椅,说实话,费工、费时、费料,若要结实耐用,免得行在路上开裂散架,需得用好木头,我这头没有现成,要去收,约莫要三四两。” 这价格比严之默想的要低,他当即没再犹豫。 “那就麻烦大哥,两样都做出来,另外,我还想要一张小桌子。” 他估摸了一个尺寸告诉方老大,和前面两样东西一比,这个简直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正好还剩些打家具的边角料,当下就能拿来用,这张桌子方老大就要了一百文。 严之默随即掏钱,方老大收了桌子的一百文,轮椅和拐杖,都只先要了一半的定金,答应严之默,小桌子今晚就来取,拐杖和轮椅七日之内交货。 临走时,严之默还从方老大这里借走了一样东西:一把方老大用旧了的刻刀。 他之前从这里拿走的木块,后来忙这忙那的,一时间忘了,这会儿又来这里,一下子想起来,便记起自己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所以一直没动工。 方老大这里有好几把旧刻刀,捡了一把还算趁手的给了严之默,说不急着还,举手之劳。 严之默放好刻刀,踱步回家,刚到家门口,就听到苓哥儿笑嘻嘻的声音。 在屋门口看了一眼,才知姜越已经来了,殊哥儿和苓哥儿也在屋里,拿着棉线坐在一角翻花绳。 因为做蜡烛,家里有不少棉线,扯出一截来给孩子玩正好。 屋里四个小哥儿,含量过高,自己在他们一定不自在,严之默止步堂屋之外。 “你们聊着,我去后院看看。” 严之默离开后,姚灼续上先前说了一半的话。 “越哥儿,我刚才说的,你怎么想?” 姜越两只手的手指拧在一起,暴露出内心的纠结和动摇。 姚灼掩不住眼底的情绪,轻叹口气,看了一眼殊哥儿,又道:“越哥儿,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小殊想想。” 一句话落地,彻底扯断了姜越心里的那根弦。 他努力不让眼泪滴下来,强忍着道:“我明白……我晓得,阿灼你是为我好。” 他只觉得内心酸涩,“当年我因为懦弱胆小,不敢为你出头,后来多年,我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不敢见你一面,若如今,我再因为同样的原因,不接受你的好意,那我就真是白活了这许多年,没有半点长进了!” 采取眼角的泪意,他抬起头,认真地对姚灼道:“阿灼,我欠你一句道歉。” “对不起。” 姚灼听完后,沉默半晌,伸出手,搭在了姜越的手背上。 片刻后,两个昔日的挚友,轻轻地抱住了彼此。 “都过去了,阿越,咱们回不到过去,却可以往前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好早(挺胸)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