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梅说到底也就是个还未及笄的少女,性子又是个格外内向怯懦的,从未接触过什么外男,乍然被刘迸的举动闹了个大脸红! 他好似是极其喜欢看她慌乱的样子,闷笑几句后,见好就收,撤身离去了。 “那些绣娘可是只欺辱你一人? 我每每去绣坊都只瞧见你一人俯在那机杼上,抽空了还要出门去送货……熬得眼底都青黑了,我委实心疼。” 阮玉梅年纪小,在绣坊中没什么架子,吃喝纺织都与那些绣娘在一处,也常常独自一人出门去给客户送绣品。 或许是太过平易近人,太过娇软可欺,所以绣坊中人没有人将她掌柜娘子看,也只称呼她做一声“梅娘子”。 所以刘迸尚还不晓得阮玉梅的真实身份,只当她是绣坊中的一个普通绣娘。 “梅娘子生得清丽绝俗,正是好年华的时候,若是因为倦容而失了花色,岂不是可惜? 我特意去云灿坊为你挑了块胭脂,好为梅娘子的容貌增颜。” 男人温和的语调中带了丝暧昧,缱绻无比。 话罢之后,直直就将那块胭脂往阮玉梅手中塞…… 阮玉梅哪儿敢接? 她被刘迸唐突的行为唬住了,犹如惊弓之鸟般连连后退几步,摆手拒绝颤声道, “不、不、我不要…” 哪知刘迸竟跨步上前,直直抓过她纤细的手腕,二话不说就将那盒胭脂塞进她掌心当中,让她根本没有回绝的余地! 然后将她单薄纤弱的身躯拉近了些,附身在她耳旁,缱绻道, “一盒胭脂罢了,哪儿就值得梅娘子这般推却?” “梅小娘子,就算旁人轻辱你、慢待你、不将你当回事儿…… 可你要知晓,在这世上,还有一个我,心中是很念着你的……” 阮玉梅初出闺阁,犹如一张白纸般。 她从未与男子靠得这般近过,更加没有男子与她当面告白过,所以她根本就不知应该如何应对眼前的男子。 整个人如同含羞草般蜷缩了起来,双颊发烫,眼睫垂下,心跳如鼓……若是地上有条缝,她恨不得立马就能跳下去! 好在刘迸并未再做出什么逾矩的行为,见她这般羞涩无措,只轻笑了两声,转身就离去了。 阮玉梅在原地愣了许久,心脏狂跳个不停,由心底涌出些复杂的情绪来,其中有慌乱、有惊惶、有羞涩…… 她垂头望着掌心中的那块胭脂,抬手摸了摸有些发烫的憔悴面颊,又涌上来丝苦涩,喃喃道了句, “未曾想到,比起家人,倒是这个不相关的外男先来关切我……” “四姑娘可千万莫要这么想!” 丫鬟小红知晓她是个多思多想、多愁善感的性子,立马上前安抚她。 “阮家上下,都是真心心疼姑娘的!” “二姑娘如今心疾未愈,尚且在病中,都还每日亲手做了膳食,打发小厮送到绣坊来。” “五少爷近来忙于学业没有空闲,可早前也从云山书院给姑娘收集了许多您爱看的话本子。” “还有东家!东家也是很关切姑娘的! 无论多忙,每日都会唤奴婢去云霏阁,问问绣房的经营情况,还问姑娘你是否有遇到棘手之事……” 阮玉梅垂下的眼睫轻颤两下,抿了抿唇,语调忧伤瓮声道, “二姐那是关切我么? 她那不过是在关切生意,担心绣坊亏钱罢了……” 方才刘迸的那句话,委实说在了她的心坎上。 从小到大,她不就一直都在被慢待、被轻辱、被不?当回事儿么? 甚至连家里的下人,面对她时,都远没有在三姐阮珑玲面前殷勤。 这种感觉她已经习惯了,毕竟自出生起,就没有人关爱过她。 她尚在襁褓中时,就面临着父亲远走,母亲卧床,兄长身死,二姐出嫁……这家破人亡、穷困潦倒的状况…… 后来三姐忙着赚钱养家,五弟忙着求学上进… 除了偶尔阮丽云回门时,能感受感受长姐如母的亲呢之外…… 其他的大多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