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里……那个……是他?” 谢淮光赶紧又闷了口酒冷静了一下。 誓洇低头喝了口汤。 “是他,不止你梦里,我梦里,你哥梦里,都出现过他。” 谢淮光点了点头,看来真的不是偶然事件。 “之后呢?你是怎么上岸的?” 誓洇没急着回答上岸的问题,而是很认真地和谢淮光对视。 “我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你都不要当真。” 谢淮光心有不解,但是誓洇这么认真,他也只好点头。 于是誓洇从头说起。 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读初二,到谢淮光与他的种种,与学姐的种种,上高中的种种,谢淮光考上北大的种种,誓洇考上清华的种种,誓洇和谢惟燃的种种,誓洇和誓涟的种种,从谢淮光结婚,说到孩子满月,从谢惟燃出国以后,到归国种种。 直到誓洇说到投河自尽,再一睁眼,是劫后余生,游回岸上,报警以后调查的结果,最后到竖碑这件事。 谢淮光最后连筷子都没拿稳。 学姐是他心头过不去的坎。 这个世界他娶的也不是她,也没有一对龙凤胎。 他更没有争气到上北大。 这个世界的誓洇也没有死。 谢惟燃和誓涟也是各自结婚以后才又重逢。 所以誓洇才要说,不要当真。 谢淮光抓着誓洇的手,眼里的泪光有些止不住。 “洇啊,你真的……都经历了一遍?” 誓洇拍拍他的手。 “我就说吧,你会绷不住。是啊,从那个世界回来,我就上岸了。在水里泡了几分钟,倒像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过了十年。” 谢淮光还是赶紧抓过酒杯来灌下一口烈酒。 心中的震惊依旧难平。 “难怪湖里的鱼都追着咬你的勾,你那不是勾,就是鱼饲料啊。” 临了感叹这么一句,誓洇反倒笑起来。 “是啊,下次你要参加什么钓鱼比赛,叫我过去坐着你就能赢。” 誓洇说笑着,谢淮光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誓洇啊,听完这段,我是真的能理解你为什么要插足我哥和你哥的这段感情了,这换作是我,我让他俩给我陪葬都不足惜。咱们洇,这么好,怎么这命,这么苦啊……你说,跳河里喂鱼,那该有多疼啊……洇啊……你说……你是咋想的……你不能为了我再等等吗……”谢淮光靠着誓洇哭到不能自拔。 越想越难受,越难受越想。 誓洇只好抱着他一顿安慰。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活得好好地吗?来纸巾擦擦鼻涕眼泪,哎哟,早跟你打预防针了,叫你多备点纸巾,免得哭得停不下来。好了好了,不要当真,就当个故事来听。” 谢淮光擦擦鼻涕眼泪。 说话还带着哭腔。 “尸骨都在墓里头躺着呢我怎么当个故事听啊,我不能够啊,我的誓洇啊,太惨啦,我那么大个誓洇啊,我孩子的干爹啊,我的誓洇呜呜呜,谢惟燃个杀千刀的啊,愧对我家誓洇那么真挚的感情啊,还有你哥也不是人,怎么能下得去手啊,誓洇啊,肯定很辛苦吧,我不行了,我太难受了,啊,他一个人在水里那么多年,梦里见到我都舍不得告诉我怕我难过,誓洇啊,我谢淮光这辈子就你一个兄弟了……” 誓洇听着谢淮光哭自己,笑着笑着也哭起来,兄弟两个抱做一团哭得稀里哗啦。 一边哭一边喝酒,谢淮光这辈子也就这一次了。 酒什么味道不知道,泪水是苦的,他能记一辈子。 誓洇倒了杯解酒汤,劝着谢淮光喝下去,自己也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