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抬头对她弯唇一笑,姿容清雅矜贵,细心解释起来:“书上看过,就试着自己做了起来。” 他把缠好的底座递给余清窈看,“第一次做,应当没错吧?” 余清窈接过来一看,做的比她以前做的还细致精巧几分,不由惭愧自己来时还想着要怎么教李策做孔明灯,如今只盼望李策待会看见她做的,莫要嘲笑她才是。 “殿下做的甚好,一点也瞧不出是第一次做呢!”余清窈不遗余力地夸赞。 福吉与有荣焉,挺起胸膛就道:“咱们殿下打小就聪慧过人,三百个兵阵都能背得滚瓜烂熟,与镇国公对阵也不落下风,区区孔明灯自不在话下!” 余清窈听完福吉地话,对李策更是敬佩。 镇国公徐默是大周一员猛将,功勋卓然,战功赫赫,是她阿耶都赞不绝口的人。 见余清窈两眼亮晶晶地看来,李策不由好笑,瞟了眼福吉道:“不过纸上谈兵罢了,福吉惯会说话,没有胜过也可说成不落下风。” 福吉嘿嘿两声笑,搔了下脑袋。 “臣妾听阿耶说过,镇国公一生征战,少有败绩,殿下能与他交手都不落下风,已然是十分厉害之人。”余清窈没有把李策的自谦当做贬低,又看着手里的孔明灯底座道:“况且殿下仅仅用书中所学,就能灵活运用,是真的很厉害呀。” 说罢,余清窈抬头对李策抿唇微笑,眼眸映着霞光,明亮而潋滟。 李策听过不少阿谀奉承的话,心里早已经对夸赞之词毫无感觉,但是不知怎的,竟给余清窈这一番话说得心起悸动。 就忽如一阵春风,吹暖了寒江水。 第20章 温柔 月白风清,繁星如沸。 四人紧赶慢做,用了两个时辰就已经做好了九十九盏孔明灯。 孔明灯以竹片为骨,薄宣为面,交叉的基座下以竹钉固定住一截蜡烛。 只要点燃蜡烛,热气就能助孔明灯升空。 李策吹着一枚火折子递给余清窈,在她伸手接的时候又无意扫了眼她指头上的痕迹。 虽然竹片软薄,但是做了十几二十盏灯后,那几只细白幼嫩的手指还是免不了被刮伤蹭伤,出现了红痕。 余清窈似是极容受痕的体质,就在这会她下巴处的红印还没彻底消退,留着淡色。 李策目光又在她下巴上徘徊了片刻,在余清窈察觉之前又移开了视线。 “父皇若是知道你如此诚心为他祈祷,定然欣慰,若非受我牵累,想必还会有重赏。” 在宫中人人都想获得圣宠,只要得了皇帝青睐,无论是财帛还是权利都可以唾手可得。 只是在这閬园里,即便她做的再好,皇帝也不会来嘉奖她一分一毫。 余清窈抬眸,就在朦胧灯光下对李策轻声细语道:“臣妾不是为了陛下的赏赐。” “不要赏赐?”李策有些奇怪余清窈的说法,手撑着下巴,目光追随着余清窈纤细的背影。 她的身形过于纤弱,不像是出生在荒芜边城,倒像是在江南水乡里娇养出的花骨,尤其是那腰肢,被雾青色绫缎腰带束着,不堪一握。 清风吹起长袖裙摆,犹如曼妙的青烟,余清窈捧着点燃的孔明灯缓步走下回廊,两手稍拉开距离,手里的孔明灯就迫不及待地腾空离去。 她慢慢仰起头,看着飞走的孔明灯道:“臣妾愿陛下龙体康健,就是愿殿下平安顺遂。” 余清窈又将两手合十,闭目祈祷。 只要陛下还在位,秦王就可以安稳地活下去。 秦王在,她也能安宁。 “你是为了我?” 声音忽然近在耳畔,李策在她闭目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身侧,宽袖兜来了松竹淡香,猝不及防地包围而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