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将一颗种子埋进了我的身体。” “若换做其他人,这或许是一颗结出希望果实的种子,但于我来说,却像是寄生在我体内的恶魔之种……” “我不知道该告诉谁,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天又一天,当我鼓起勇气想找他商量时,得到的是他去参军入伍的消——”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苏秀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郑毅一把狠狠搂入怀中。 那双有力的臂膀将她紧紧环住,似要把她纤瘦的身子揉进他的骨血,他呼吸急促,连带着身子也在轻微震颤。 原来竟这样,当年她不敢露面,竟是因为…… “告诉你?告诉你之后对结果能有什么改变吗?你难道还想要我生下来?郑毅,我当时才十五岁。” 她说得轻飘飘,可每个字砸下来都沉重得让人窒息。 十五岁,连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啊! 苏秀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一下子变得冷漠,连呼出的气都带着一股寒意,冰得郑毅僵了全身。 那一晚,郑毅搂着她说了不计其数的“对不起”,颤抖的双臂若擎千斤,顶住由良心压下的块块巨石,支起一隅以供两人喘息。 当年偷吃禁果的少年少女,终究还是为自己的莽撞付出了代价,他们之间再也无法回到那两小无猜的时光,只剩下成年男女的算计与试探。 自此,郑毅在床上终于学会了克制,只要苏秀一声表态,哪怕再怎么“箭在弦上”,他该戴套的戴套,该停止的停止,之前的那股怨气也消散不见,变为了在床上的尽心服务。 苏秀自己都没曾想到,这么一个小谎言竟然如此有用,早知如此,她应该早点用才对的。 只是时间一久,连她自己都忘了以前曾撒过这样的谎,好在她表现得够淡定,才不至于当场露出马脚。 但苏秀转念又想,以郑毅的聪明才智,不应该发现不了这谎言中的破绽啊。 当时她还未成年,去医院做人流是需要家长陪同的,可她妈今天的表现显然是不知情的。 虽然她也可以狡辩自己去的是小诊所,但只要继续刨根问底下去,总会有疏漏的地方。 可她观察了下郑毅,发现他依旧面色凝重,一副陷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完全没有发现这当中有逻辑不自洽的样子。 他这番沉痛,到底是出自于对她的愧疚,还是出自于失去孩子的遗憾呢? 苏秀细抿了口汤水,不愿深想下去。 ** 长夜漫漫,电视上的春晚已换下一波又一波节目,宴席上的人们也酒足饭饱,准备撤席。 二姨支起了麻将桌后便去收拾餐厅的残局,杨玉叫上老公和大哥入座麻将台,却还是三缺一。 杨泽深在帮忙打扫,炎祎不会打椿城麻将,苏秀瞥了郑毅一眼,一脸“交给你了”的暗示。 郑毅接下任务,笑着入座,对着三位长辈丝毫不怯场,仿佛多年的老牌友,麻利地码起了牌山。 苏秀和炎祎一起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春晚,今年的节目依旧不咋地,勉勉强强打发时间。 “阿泽人挺不错,你找了个好男人。” 苏秀看着杨泽深在餐厅厨房进进出出的身影,不由得感叹。 在离席后,她尝试了最后一次勾搭这位“表妹夫”,将人堵在了厕所门口。 此时没人注意到他们,不需要再装模作样,可还没等苏秀先敞开天窗说亮话,面前这个一直表现出谦逊随和的“表妹夫”一下子变了脸孔,好看的俊脸霎时阴沉。 “请表姐自重。”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