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你们放他娘的狗屁!她是死于非命!头七敢给含恨而终的姑娘结冥婚,你们不要命别带着老婆子我一块死!你们知不知道她现在是煞!是红煞!狗杂碎,你们等死吧!” 骂完这一通,神婆扑通一声跪在楚潼熹面前,颤抖着磕了个头:“姑娘,冤有头债有主,老婆子我是猪油蒙了心,这婚事我不办了,您给我一条生路,可好?” “你走吧。”楚潼熹轻声道。 她不恨这个神婆。 因为神婆哪怕说了谎话,最终的目的也只是为钱,她们素不相识,神婆也不是有心害她。 她恨的是缩在墙角发抖的一家叁口。 神婆咣咣在地上嗑了好几个响头,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清安冷冷看着他们,抬手将喜烛扇灭。 他们来得及时,接亲的人家还没来,神婆还只进行到安抚亡魂的步骤。 屋子里一瞬间暗下,黑得不像白天。 楚潼熹还是站在门口,静静看着自己的父母抱着弟弟蜷缩在角落。 片刻,黑暗中爆发出一声女人的尖叫,像是在极度的恐惧中崩溃到了极点。 接着又是男人的谩骂:“臭婆娘,你哭什么哭?卖了她结冥婚不是你的主意?熹丫头!你听见了吗?是你妈把你卖了,不是老子!也不是你弟弟!你要索命,就索你妈的命!别动你弟弟!” 女人尖叫着,又哭喊着拍打男人:“你没同意吗?不是你找的女婿吗?狗日的,你为了钱什么缺德事干不出来?丫头、丫头,你别索妈的命,你弟弟还小,妈还得照顾弟弟,你得给你弟弟留条活路啊!” 楚潼熹静静听着,忽然发现,除了女儿这个称谓,她似乎和这个家没有什么关系。 父母争吵着,推脱着责任,却还不忘护着那个涂画她遗照的弟弟。 为什么呢? 为什么这样的保护和爱,从来没有给过她呢? 她做错了什么呢? “阿熹,茶楼要出现了,这是我们的第一桩买卖——你是掌柜,做生意之前,要先断了你的因果。”温玉轻声说着。 他话音刚落,屋子里忽然又亮了起来。 但这里,好像已经不是楚潼熹曾经的家。 这里,是往生茶楼的大堂。 温玉扶着楚潼熹在椅子上坐下,转头看向那一家叁口时,脸上又挂上了温柔的笑:“欢迎来到往生茶楼,楚潼熹小姐是我们新来的掌柜,为了开门做生意,我们要了却她因果。我们做个交易吧,茶楼可以实现你们的愿望,不论什么都可以。” 清安站在楚潼熹身侧,冰冷目光紧锁在那一家叁口身上,嘴角却勾出玩味讥讽的笑。 楚潼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自己的父母。 她看见父母眼中的惊惧一瞬间又闪烁出贪婪的光,争先恐后一样爬到她身前。 “熹丫头,你真、真能实现愿望?” 楚潼熹轻轻吐了口气:“可以,像温玉说的一样,什么都可以。”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她却已经累了。 和茶楼做交易没有好结果,在这个瞬间,她却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或许在她不累的时候,她给过他们很多次机会。 “熹丫头,给、给爸一百万,不、不,五百万!不!一个亿!一个亿!你平时最疼你弟弟,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