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心厌,却仍处处回护我这弟子。” 黄老太公白眉一竖:“休要胡言,老夫何曾回护他?道人狡诈祸人,他要送死,老夫只会拍手称快!” “你若当真恨他,只消静待我这弟子送死便是,何必一而再,再而三,言语相激,欲令他弃此妄念?” 江舟摇头一笑,也不与他争,转而说道:“听说老太公敬佛礼佛,善名远播,却为何似乎独对道门颇为不喜?” “佛道两门,皆有济世之能,佛门有度世慈悲,道门亦有好生之德,老太公何以如此不公?” “嘿!” 黄老太公冷笑一声:“老夫偏不敬你道门,又如何?” “好生之德?老夫却是未曾得见,却只见得假道之名,尽出祸世方士,诡诈术士,” “只会说得些巧言,施些巧术,抛得好饵,蒙骗得世人匆匆,为之破财破家,更丢了卿卿性命。” “纵是秦皇汉武,亦受方士巧言所骗,举国之物力,求长生之药,如今岂不见骊山之北,五陵原上,荒草凄凄,悲风漫漫?” 在场有不少都是道门中人,闻言顿时不快:“老太公此言太过,此辈焉能与我道门真修相提并论?” “不错!你虽德高,终究老眼昏花,识不得真人,晓不得道理,愚昧村夫尔!” 被众人纷纷讨伐,黄老太公倒也不慌不惧,只冷笑连连:“俱是一丘之貉罢了!便不说此,只说那佛门入我东土未过十载,” “上至高僧大德,下至沙弥头陀,人人皆深入凡尘,讲经说法,不论富贵贫瘠,皆广开方便之门,普度群生,度人如雨。” “每日听经闻法者,何止数千?尽皆得欢喜,却几曾见你道门阐扬道法,普度群生?只知闭门,自屙独吃,却妄名无为清静。” 这番言语,可恼了众道,纷纷斥骂不已。 “咄!” “大胆老倌!焉敢辱我道门!” “岂有此理!” “……” 江舟也是无语。 这老头儿这张嘴也真真是太毒了。 什么叫自屙独吃…… 李真显要不是江舟拉着,都要跳出去暴捶这老头。 连赵太真也蹙起了眉头,微见恼意。 惹了众怒,老头儿也仍是连连冷笑,颇有睥睨之貌。 “诸位且稍安勿躁,可否容江某一言?” 江舟只得扬声安抚,要不然他怕这老头儿当真会被人生撕了。 也幸得他“凶名”远播,这里的人都还给他面子,勉强按捺下来。 江舟才道:“老太公,我亦通几分佛,亦晓几分道,道佛皆有其长,老太公如此言语,未免不公。” 黄老太公冷笑道:“瞧你唇上无毛,面皮白净,倒比女郎还俊,又有何能,敢言通佛晓道?” “……” 该死的毒舌老头儿! 江舟这时都差点忍不住捶他。 强忍冲动,转脸朝罗思远道:“罗思远,你为何要与这位法师赌斗?” “你可知,这位法师佛法精深,连我亦不敢言胜,你不过初入道途,怎敢如此狂妄?” 罗思远神色一慌,连忙跪在身前:“方丈,不是……我、我……不是……” 赵太真在一旁温声道:“你家方丈并非责怪于你,你只管说出心中所想便是。” 她言语温甜,人又极美,令人心安。 罗思远这才讷讷道:“这位法师说他有净水之能,能化解这江中恶气,” “弟子若能胜他,他便施法净水,那村中百姓便不必再受旱情之苦了。” 江舟看了那金刚无畏一眼,又道:“那他若胜了你呢?” 罗思远挠挠头:“无畏法师说,我有什么醍醐之性,我若输了,便要随他皈依佛门,为我灌顶,授我身秘密法。” 说着又急道:“方丈,弟子绝无皈依佛门之心,亦不贪图什么密法,” “只想着若能侥幸得胜,后丘百姓便能喝上水,也能有水灌田,可若是输了,自然就死了,便也不用皈依佛门了。” 原来如此。 江舟看了一眼远处那条大江。 此江离后丘村不远,水流湍急,水量极大。 但后丘村却仍受大旱之灾。 不止后丘村,他之前自西岳行来,也见得不少县城都是据江河而建,依然如此。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