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他们肃靖司,换了别的衙门,哪怕是荡寇司,都没那么容易闯进来。 肃靖司的人,个个都是踩着无数妖魔尸体走出来的,没点本事,连血肉尸骨都很难剩下来,全都被妖魔所啃噬了。 这简直可以是在家中藏了一支精锐军队。 若是这些权贵家中,家家都如此,大稷还能掌握在人皇手里,简直就是一桩奇迹。 历代人皇,恐怕都是玩弄平衡术的高手。 完全是在走钢丝一般。 “都给我住手!” 忽然,一个浑厚颇有威严的声音炸响。 这声音似乎天然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威严正大,令人不由自主地就依言而行,纷纷停手罢斗。 这样的力量,江舟也并不陌生。 除了儒门浩然正气,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力量,有这样近似于言出法随的威力。 江舟抽出负在身后的一手,抬了抬,肃靖司众人顿时微退几步,仍与朱府家丁、护院对峙,只在中间让出一条道来。 江舟从中走了出来。 对面也有一行人从后面走了出来。 为首的一个,是一个头发花白,长须垂胸的儒袍老者。 梅清臣凑在他耳边低声道:“这是怀右朱家的真正掌舵之人,朱家大老爷朱一颢,当朝地官司徒名义上是朱家家主,其实做主的,还是他,虽无朝职在身,却是朱家世袭二品上卿。” 大稷文人功名,科举只是起始,士方为贵,上为大夫,再上为卿,又各分三品。 二品上卿,几乎已经是文人在世之时能获封的最高功名。 不官而官,无官而贵。 此时,那朱一颢已经沉声道:“梅司丞,我朱家没有什么得罪肃靖司的地方吧?” “你带着这么多人,闯到我家中来,打伤我这许多人,是何道理?” 梅清臣心一颤。 见朱一颢和其身后一干个个身份不凡的朱家人,都在目光炯炯地怒视着他,顿时叫苦不迭。 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虽然他现在巴不得变成透明的,但却必须站出来。 现在肃靖司中,明面上还是他执掌,他开脱不了。 而且,他可不想让江舟出来,再把事情恶化。 若是可以,他都恨不得把江舟塞进自己袖兜里。 “呵、呵呵……” 梅清臣干笑了两声,朝朱一颢行了个礼:“朱老卿相,下官有礼了。” 上卿虽非官,却有资格立于金阙之上,而且位同宰辅。 纵是人皇,也要时常问政于卿,所以也有卿相之称,久而久之,也成了正式的敬称。 “非是下官斗胆,只是今早我司中接到贵府中人报案,说是府中有邪物作祟,下官生怕府中有人遭了邪物所害,一时情急,顾不得请示老卿相,多有得罪,望乞见谅。” “胡说八道!” 他话音刚落,便有朱家人怒斥道。 “我朱家世代读圣贤之道完,礼义传家,浩然盈门,何方妖魔敢犯?” “简直是一派胡言!” “不错!分明是借口生事,居心叵测!” “好大的狗胆!竟敢到我朱家生事!” “若不给我等个交代,日后金阙之上,定要君前奏尔等肃靖司一个滥用职权,勾陷一品门第之罪,将尔等抄家问斩!” 朱家众人你一口我一句,片刻间便将肃靖司打入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境地。 梅清臣只听得满得冷汗,不停地以袖擦拭。 在此之前,江舟负手一旁,并未说话,闭目养神般,给足了梅清臣“一把手”的面子。 此时才睁开双眼,淡淡说了一声:“够了。” 一人喝道:“你又是谁?黄口孺子,此地哪有你说话的份!” 江舟冷冷看了他一眼:“敢问阁下官居何职,爵封几等?” 那人冷笑一声,倨傲道:“本官一品门第出身,位比上士,官封五品。” 看着他自傲的模样,江舟只是扯了扯嘴角,淡然道: “哦?本官还以为,是先圣再世,或是有伟业丰功在身,文谥加身呢。”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