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女儿嫁过去。就为了嫁给周家大郎。 接连好些天,直到周家人不堪其扰,周元淮先生跑去学院,开始招学生, 且只许适龄少年亲自上门,周家长子周子淙闭门谢客用功读书备考科举。周家祝氏找媒婆在外采买着所有需要准备的习俗上门礼, 一天十二个时辰只有晚上在家。 当事人周子澹明明是中心人物,却被众人忽略个彻底,干脆隔三差五骑着爱马出门, 每次正午去找梅郡主玩。他也不嫌路远,今天稍带个路上看见的小竹筐果子,明天稍带个姑娘家喜欢的发绳。 沐王府对“两情相悦”“私定终身”有了深刻认知, 又由于知道周家过段时间真的会上门, 以及沐王爷“宠溺”梅郡主, 所以无人敢拦着两人。 受到婚事波及的段家段瑶玉莫名其妙被亲爹试图介绍给周家大郎, 烦心得很, 再次成功离家出走。她此刻鬼鬼祟祟,穿着一身格外朴素的衣服,脸上抹黄灰了一层,连头巾都用上了不知道哪里弄来的便宜青布,悄悄靠近郊外宅子。 她回头望了望,确信身后没有人跟着,这才用力敲了敲门,靠近喊着:“阿花!阿花!月娘在吗?月娘人在不在?” 门很快打开,阿花站在门口给段瑶玉开门,迎人进来。 阿花看见段瑶玉伪装成这样,并没有太多意外。二十六号的时候,段瑶玉都没能跑出来到她这里来,想来是段家瞧着要过星回节,不让人乱跑,死死派人盯着了。 星回节段家人也会和大家一起闹,不过多是和段家自己人,以及段家下人和下人家属一起。那么多人完全能围住一个柴火堆。 到星回节过完,段家对段瑶玉放松看管,这位大小姐立刻找到机会再次跑出来。 阿花问段瑶玉:“段小姐,你是要喝茶水还是白水?” 段瑶玉匆匆进屋,正亢奋自己再次的成功出逃,却没想看到了空荡荡的宅子。她上回来的时候,宅子里有正在晾晒的布,有好几个颜色不同的小染缸,有专供给月娘用的竹筐,竹筐里有那种小巧的竹编小盒,里面会放各种工具,甚至还有银针木盒。 现在这些东西全没了,连月娘都不见踪影。 段瑶玉心头一沉,转头看向身边阿花:“你怎么还有心思问我喝什么茶?你看看怎么宅子里东西都没了啊?是不是我爹他们请人过来,把你们这里的东西都弄走了?” 她越想越气恼,尤其是想到自己花了整整两百两,结果自家人根本不在意她的想法,只觉得她一个姑娘家在外必然是在胡闹。 段瑶玉本就大小姐脾气,这辈子终究是没怎么受过委屈。段家上上下下再怎么不着调,也少有刻意招惹她的。她生生被气哭,眼眶憋红,眼泪当场滚落下来。她抬起手抹眼泪,盯着阿花直哭:“我花了钱的,怎么这样。你们怎么也不拦着他们啊!” “每次都这样。我小时候想去上学堂。就和我说姑娘家读书没有用,又不能考科举。我想开个店,就说我没有做生意的头脑。”段瑶玉越哭越委屈,简直下一刻要变成嚎啕大哭。 她颤着唇,将本就涂抹了黄灰色粉的脸弄成了大花脸:“明明我们这里也有女子继承家业的,凭什么我不行呢?什么都不教我做,什么都不让我做,我能怎么办啊!” “我也想变成很厉害的人啊!明明说好了谁做出来让爹喜欢的染布,就给一个机会的。”段瑶玉哭得简直止都止不住,确实如同受到了天大委屈。 整个宅子只听见段瑶玉骤变哭包哇哇大哭的声音。 阿花本来心情不畅,看段瑶玉这么哭,愣是被人哭到逗笑了。 她好笑拿出手帕给人擦眼泪:“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你爹没有那么过分。他没有让人过来撤走我这里的东西。这事和他真没有关系。” “都是大姑娘了,怎么哭得和小孩子一样?”阿花和人笑着解释,“月娘被人请走了。她和我说好了,会给你把染画做好。只是没法让你看到染画做的过程。这两百两,我回头问问月娘能不能退你一些?” 段瑶玉眼泪挂在眼角,委屈得唇角下撇:“真的吗?你们没有骗我么?” 阿花在周城活了那么久,也不是第一次被问到这问题。不少阿婆第一次经她手买卖染布时,也会冒出这种问题。她当然笑着点头:“真的。你要是出去问些长辈,别人都会告诉你我阿花是做什么的。专门帮着她们这些人买卖布。已经做了好些年了。月娘的布也是从我这里经手。” 段瑶玉犹豫一下,用手帕努力擦干眼泪:“那好吧。要是我真的拿到了染画,画又确实好。两百两也不用退我钱。反正我看不懂,就当两百两买的染画。你们五十两真赚不了多少钱吧。” 她问阿花:“月娘去哪里了?是被谁家叫走了?” 阿花轻微摇头:“不能说。那家人不想说出来。不过和你的染画不冲突,你不用担心是段家的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