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薛照起了个大早,收拾好行囊,换上了难得的新衣裳,将早饭摆在桌上。小云听到声音,仍旧闭着眼装睡,她很畏惧当面的离别。 “柜底荷包里装着银钱,尽可使了。”薛照将花编成的头冠放到枕边,“前几日小栓子他们编花玩,你似乎很喜欢,随手做了一个,不大精细,你瞧着解闷。不要带出去,免得风吹到,花瓣会散。” 他放好,正欲离去,小云睁开眼,枕边的花冠弥漫着淡淡清香,“阿照。”她撑着坐起。 “这是你给我做的,我想戴给你看看。”小云将花冠放在头上,扶好后,又晃了晃头,她的确喜欢。 “好看。”薛照温温柔柔地笑,轻轻划过花冠,往下抚过小云的脸。“幼时干娘让我读书,期冀有朝一日我能够兼济天下,而非偏安一隅,独善其身。 可如今有了你,即便未能终其一生,干娘也不会怪我。小云,你千万等我,用不了两年,便能陪你,去过你愿意过的日子。” “好。”小云应下。往后再不能在阿照面前说要搭伙的事,昨日承诺得好好的,今日又很不安定的样子,真是读书读得脑子不清醒了。 听到这句,薛照方才出了门。小云取下花冠,放在手上把玩许久,直至困意上来,才放下。 恍恍惚惚,她入了梦。梦中白雾茫茫,一座长廊显于眼前,清脆的童音响起,地上坐着两个小孩,看不清模样,“师兄,你编大了,都可以挂在脖上啦。” “是么?我看看。”略瘦弱的孩子取下花冠,摆弄许久,忽而散开,花朵滚落四处,那孩子想捡起,可怎么也不能编成此前模样。 “真没用。”他恨恨扔了花冠,手重重捶地,即刻破了皮。另个孩子见状握住他的手,“师兄,这个不成我们再编一个便是了,你不要生气。” “山里还有许多好看的花,我们现在就去吧。” “......嗯,这次,我给你编个更好看的。”他们手牵手,消失在白雾中。 你们是谁?小云皱着眉头,呢喃道。 薛照编的花环稳固,几日过去,花仍未有衰败的模样。这日,小云趴在桌上,头上正戴着花环,外头蹄声阵阵,踏得地也跟着震颤起来。她打开门,村里不复往日的宁静,不少村民正在四处奔逃。 “小云,快走,是马匪!”张大婶不知从何处窜出,拉过小云往前大步跑。 “大爷只要钱,粮!”为首之人用刀拦下一名村人,朗声喊道,“再跑,砍了你们的头!”众人闻声停下脚步,有人还想趁机离开,还未走两步,一把长刀击穿了他的后胸。见此情形,大家不敢再轻举妄动。 “都站到一块去!”张大婶拉着小云,躲到人群中。为首的马匪派出几人留在此处看守,自己带着剩下的人前去村民家中搜刮。 半时辰后,折返回来,马上的麻袋沉甸甸的。村民见到,低声悲泣,“唉,这些年的积蓄,都砸了。” 马匪在众人前转了两圈,正欲离去。此前杀了一人的匪首忽而盯着小云,伤疤贯穿的眼眯起,驱马行至她面前。 张大婶拉着小云的手猛地用力,匪首弯下腰,手上的马鞭挑起小云的下巴,小云面无神情,“这泥腿乡下还藏了个水灵的美人。” “兄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