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整夜,空气里的闷热潮湿逐渐退却,天际线缓缓冒头的阳光驱散了夜的黑暗。 林舒雯觉得自己脑袋仿佛有千斤重,整个脑部零件就像被撞散了一样,连反应都变得有些迟钝。 刚刚恢复意识的身体还有些不受控制,她只能勉强扭动脖子。环顾了一下四周,房间干净明亮,自己身上穿着浅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身边似乎还坐着一个女人。 她努力对焦,看清楚了那女人的样貌,一头黑色长直发,长得清纯又甜美。 林舒雯想起来了,她是水灵门下的九妹。 “林小姐,你终于醒啦?” 九妹的声音和她人一样甜,有着台湾女生特有的软糯感。 “我…睡了多久?” 当她这句话才说出口没几秒,突然脑海闪过自己昏迷前用尽全力挡在她身前的男人。 林舒雯几乎是弹射一样的从床上坐起来,完全顾不得酸痛的身体,用力抓住九妹的手,表情紧张迫切。 “陈天雄呢!?” 当她被九妹搀扶到病房外,透过门上的小窗看到了床上依旧昏迷未醒的男人时,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他似乎伤得很重,额上缠着白色纱布,右手也被打上了石膏放在胸前。 林舒雯拖着受伤的身躯走进病房,骆驼和阿勇貌似正在商议着什么,看到她走进来都立刻起身让她坐下。 “小雯,雄仔他没事的,你不要太伤心。” 骆驼看她双眼微红,脸色也不是太好,有些担心。 “他没有醒过吗?” 林舒雯坐在病床左侧,轻轻抓住了乌鸦有些冰凉的左手,看向骆驼和阿勇。 阿勇摇摇头,表情也有些凝重。 “骆生,昨天追击我们的人…是谁?” 她隐忍着一股怒意开口问询,同时也在心里责备自己的冲动,如若不是她贸然离开谪仙居,事态也许没有这么严重。 “已经让四海和亚郎去查了,这么做对三联帮没什么好处,毒蛇帮的残余也没这个胆量。” 骆驼缓缓开口,昨晚一出事就联系了古惑伦去查,只是现在还没有眉目。 乌鸦脸上有些被玻璃渣划开的细小伤口,额头的纱布缠了好几圈,不知道里面伤得有多重,林舒雯心疼的抓紧了他宽大的手掌,掌心的厚茧摩擦在她指尖。 骆驼接到水灵的电话先行离开,阿勇带着几人守在病房外。 不知不觉,金色晚霞已经透过玻璃窗包围了整个房间,她呆呆坐在他身侧的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病床上的男人。 期间护士和医生都来查看病情好几次,一切数值都正常,但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昨夜暴雨中那场事故,被水灵和骆驼强压下来,所以目前黑白两界都不知道两人出事的消息。 林舒雯食不知味,几番劝说她都只是随便喝了几口粥,九妹也无能为力。 水灵派她来贴身照顾,也得知了昨日两人争吵的缘由,只觉得谢佩芝突然闹这一出,实在是非常可疑。 她嘱咐手下暗中留意这女人的一举一动,试图在她身上找到突破口。 水灵每次见到谢佩芝,总觉得她和从前的自己很像,虽然依附男人,却又把男人踩在脚下,只将男人当作自己向上攀爬的垫脚石。唯一的不同是,水灵深爱骆正武,愿意以东英为重,可谢佩芝的所作所为,每一步,都像是在置陈天雄于死地。 林舒雯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在乌鸦病房内照顾,完全不听身边人劝告,也不理会自己还未痊愈的身体。 她现在也顾不得去探究那个孩子身世的真相,只要他能醒来,她愿意听他解释,就算是谎话,她也愿意相信。 林舒雯趴在床侧睡得很沉,恍惚中感觉一只手掌轻轻抚过她的头发,这熟悉的触感让她一下子惊醒过来,猛的抬起头看着病床上的男人,陈天雄还是闭着双眼,手掌也还在她手心。 原来只是梦。 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林舒雯有些莫名其妙。 “大小姐,你终于醒了。”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Vicky?!你怎么会来!” 林舒雯激动得几乎要从床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