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姨娘手疾眼快,再次抓着了阿梨胳膊,她指甲上染了蔻丹,又尖又利,红艳艳的,阿梨垂眸看了一眼,想甩开,但没甩动。石姨娘没忘记侯才良的吩咐,她眉梢一挑,语气尖利,“喂,有没有见着位姓胡的公子?我那会瞧见他往这边去了,但找一圈没见着,你给我带个路。” 阿梨警惕看着她,抿唇道,“你松开我。” 石姨娘眼睛一瞪,“我不松开又怎么样?宴春楼还真不愧是这方圆一百里内最大的酒楼,连个小杂役的性子都这么冲,等我待会去找我家老爷,发卖了你!” 石姨娘本性就是如此泼辣蛮横,肚中又没有几分墨水,威胁人的时候也简单粗暴。 阿梨就没见过她这样不讲理的人。 石姨娘手下力道又大了点,极为不满地冲着阿梨道,“怎么着,不会说话?” 阿梨被她弄疼,也着急了,往下猛地一甩手,掉头就往厨房跑,唤了声,“薛延!” 听着这名字,石姨娘心头一动,下意识也往前跟了步,但后脚跟还没落地,肩膀就被人给按住了。她回头,对上韦翠娘面无表情的脸,冷美人的语气和她的眼睛一样冷,一字一句道,“到我的地盘上撒野,谁给你的胆子?” 石姨娘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她努力挣开,往后退了步,厉声问,“你是谁?” 韦翠娘抱臂站着,一身妃色长裙趁得唇色更艳,扬颔道,“这话该我问你。厨房重地,闲人勿进,你颠颠地跑进来,还敢出言不逊,我现在没拿着棍子将你打出去,是因为看你是个女人,别在那里不知轻重。” 石姨娘气得胸口起起伏伏,你你你了半晌,没说出话来。 都走的是明艳的路子,但真品赝品,一看便知。 韦翠娘身量高挑,气势慑人,一双眼里像是藏了刀子,石姨娘底气不足,心里发虚,刚才那股子泼皮劲也耍不出来了。她拳头在身侧攥了又攥,眼看着韦翠娘就要不耐烦,挥手要赶人了,才吼了声,“你别放肆,我家老爷若是知道了,要押你进大牢!” 韦翠娘饶有兴味看着她,“你家老爷是谁?” 石姨娘咬牙道,“我家老爷姓侯。” 韦翠娘“噢”了声,道,“侯才良侯大人,有所耳闻。” 石姨娘有些得意,“知道怕了?” 韦翠娘没回答,她手拖着下巴,上下打量了石姨娘一圈,忽而笑了,“我认出你了,两月前侯大人新娶的三姨太。” 石姨娘嘴角微弯,“算你有眼力。” 韦翠娘哼笑一声,缓缓道,“不就是个妾。” 这话戳到石姨娘痛脚,她眼睛一红,怒上心头,不管不顾就抬了手想要打人。韦翠娘比她高了小半个头,轻松制住她,石姨娘左手的腕子被死死攥着,她又惊又怒,却又挣脱不得,情急之下用指甲去抓。 韦翠娘“嘶”了声,手背上清晰几道血痕,她眼神幽暗,瞧着石姨娘还想故技重施,也动了气,甩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 清脆一声响,在整个院子里荡悠悠,石姨娘整个傻在那里。 薛延抱着阿梨站在门口兴致勃勃看热闹,见这场景,下意识捂住了阿梨的眼睛,低声说,“咱别看。” 阿梨被吓着,往后贴着薛延更紧,双手抓着他小臂,小声说,“薛延,咱早点回家吧……” 胡安和手里还拿着半截黄瓜,他干涩咽了口唾沫,整个人都有些惊恐,“娘啊。”他摸了摸脖子上还没掉的血痂,颤声道,“这女人怎么见谁都打……” 那边,韦翠娘垂眸揉了揉自己的手心,呵斥,“滚!” 石姨娘捂着半边脸,跺着脚骂,“你,你给我等着!我要是弄不死你,我就不姓石!”说完,她又擦了把眼泪,急匆匆地跑了,去找侯才良告状。 直到她身影消失,韦翠娘才偏了头看向厨房方向,冷声问,“看热闹还要看多久?” 胡安和被她这一偏头给吓得够呛,偷摸摸往薛延身后躲,薛延拧着眉问,“你跑什么?” 胡安和小声说,“和离书,这女人就是那个和离书!” 薛延了然,他点点头,“那是该躲一躲的。”顿了顿,薛延看着抬步往这边走的韦翠娘,“可惜躲不过了。” 胡安和就没哪次像现在一样反应的这样快过,薛延话音刚一落,他就明白过了这什么意思,跳起来就想跑,被韦翠娘拎着腰带给拽回来。阿梨惊呼一声,往薛延怀里躲,今个发生的事都太离奇,她现在晕乎乎的,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薛延安慰地亲亲阿梨额头,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