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梨不解看着他,“这和小心眼有什么关系?” 薛延被她弄得没脾气,伸长手够了只干净筷子来,又蘸了点酒喂到阿梨嘴边,道,“舔一下。” 阿梨紧抿着唇,摇摇头,薛延碰碰她唇珠位置,低低笑,“就一下,来试试。” 他这样说,阿梨终于让步,她半信半疑张了口,用舌尖飞快碰一下筷尖,辛辣酒气一瞬间冲上喉头,阿梨眯起眼,里头已经溢出泪。 她实在尝不出烈酒有什么迷人之处。 薛延倒是很讲信用,把筷子扔到一边,给她倒了碗水,问,“怎么样?” 阿梨擦一把眼睛,捧着碗吸溜着很快见了底,她说,“苦。” 薛延似是很欢愉,他笑起来,手搭在脑后,脖颈扬起个弧度,忽而转身摸一把阿梨头发,道,“傻样儿。” 这动作亲昵过头,阿梨红了脸,别扭着推开他手,下地去收拾碗筷。薛延逗够了她,转为懒散坐着,肩膀往下垮塌,怎么看都是个痞样子。他手指点了点桌面,道,“留个下酒菜。” 阿梨蹙眉,“不许再喝了。” 薛延逗她,“又没吃你兔子。” 阿梨嗔怪睨他一眼,蹲了身子将阿黄抱进它小窝里,便想要端着脏了的碗筷往外走。薛延忽的叫住她,道,“等等。” 阿梨手里攥着把筷子,问,“做什么?” 薛延直起腰,手伸进衣襟里摸了半晌,“我有东西给你。” 终于摸到,他松口气,又卖起关子,“你闭眼。” 阿梨听话阖眸,小声催促,“你快些,我还要洗碗。” 薛延说,“我这事可比洗碗重要多了。”他拿着簪子比划来比划去,最后还是不知道往哪里簪,干脆直接塞进阿梨手里,丧气道,“算了,你自己看吧。” 手里物件滑滑凉凉,阿梨睁开眼瞧瞧,而后讶然看向薛延,惊喜道,“送我的?” “你那根不是让我给损了,现总是戴着对儿筷子不好看,姑娘家总是要漂漂亮亮才好。我在街上看见有人卖,想起你,就给你挑了只。”薛延说,“你戴上瞧瞧。” 那是柄翠色竹簪,没多名贵,胜在做工精巧,簪头处两只含着翅的蝶儿落在牡丹蕊上,欲飞不飞,栩栩如生。阿梨摩挲两下,而后小心翼翼簪进发间,手虚虚搭在鬓侧,问,“怎么样?” 她有些紧张样子,两片红唇抿在一块,耳垂莹白白。 窗户开了条小缝儿,隐隐约约能瞧见繁星之中有弯上弦月,薛延侧身坐着,微微歪着脖子看她,神情认真道,“我觉得还挺好看。” 阿梨抬手摸了摸,笑出对甜梨涡。 那一瞬,薛延恍然觉得,她眼里似盛满了月光。 第18章 章十八 昨夜喝了些小酒,这一觉薛延比往日睡的要更沉些,醒来时候太阳已经冒全了头。迷迷糊糊睁开眼时,阿黄正报复似的拿屁股蹭他的脸,它身子毛绒绒圆滚滚,薛延最开始没反应过来,只随手抓了把,拎着它颈子将人家按在自己胸前,胡乱撸两下。 阿黄不悦,呲着牙不轻不重咬了他胸口一下,薛延吃痛,这才完全清醒。 他扯着领口坐起来,怒目沉沉将身侧枕头甩地下去,喝道,“滚!” 阿黄耍够了,也不理他,扭着腰屁颠颠跳远了。 看它欢快背影,薛延在炕上站起来,带着一肚子气儿换衣裳,心中不无纳闷地想着,阿梨性子那么好,怎么就养出了这种王八蛋一样的蠢兔子? 等他终于洗了脸出了门,已是辰时过半了。阿梨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院里,背对着门口鼓捣地上的一摊柳条儿,听见响声后回头看了眼,轻声责备道,“怎么赖床那样晚。” 薛延打着哈欠系腰带,冲她告状,“你的兔子刚刚咬我了。” 阿梨把手上柳枝交叉着叠好,手腕轻巧转动,利落打了个好看的结儿,闻言,无奈道,“知晓了,我替它与你赔个不是。”说完,她又指了指厨房位置,“粥给你温着,你趁热喝了去,菜在碗橱里,若是凉透了你便叫我,我给你重新炒一下。” 薛延点头应着,前脚刚踏进门,又想起来什么,回身问了句,“阿嬷呢?” 阿梨说,“一早就到赵大娘家去了,说要搭伙做一坛红方豆腐乳。” 薛延把粥盛出来,端着碗坐到门口台阶处,笑了下,“那个鲜,冬日配粥吃最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