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臻愣了下,云拂是她在蜀地时结识的姑娘,师从岐山剑门派,为人豪爽又带了点蜀地女子的泼辣,与她甚是相合。只是自两人都成婚后,便少了走动。听到她来,季臻心里难得生出几分高兴来,“去带她进来。” 云拂进来时,季臻却吓了一跳。不过四年,女人的变化也太大了些。她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原先灵动活泼的双眼也变得有些说不出的幽黯来。 “你怎么了?”,两人几乎是同时问了出来。 问完,二人又相视笑了起来。 “阿臻,是魏大人让我来的!” 季臻警惕地盯住她,就听她继续道:“我大概知道你和魏大人间出了事!他找我来的意图,我想你也清楚!只是在那之前,我想先和你说说我这几年里的事!” 季臻点头。女人深呼口气,这才悠悠道来。 云拂的夫君是如今岐山剑门派的首席大弟子叶锦临,也是她母亲的第一个徒弟,二人青梅竹马,更是在云拂及笄后就定了亲。 二人成婚是在季臻之前,到如今已是第七个年头。可却在前年,叶锦临下山履行师门任务,他在西湖边救了一个落水的官家小姐开始,两人间的关系不复存在。 官家小姐一眼爱上了英雄救美的江湖侠客,侠客初时并未动心,却在官家小姐的数次温柔攻势下沦陷。只是禀守着对妻子的承诺,侠客在发现自己动心时就离开了小姐。 枕边人的变化,即使云拂再大意,久了也是能察觉到的。她彻底发现,是在偶然拆开叶锦临小剑上的荷包时,发现了里面藏着的官家小姐写的诗和她的画像。 云拂也曾痛苦,也曾崩溃。或许因为仍还爱着,或许因为叶锦临并没作出无可挽回的事,再加之作为岐山剑门派最为瞩目的道侣,母亲和掌门的轮番劝说下,她选择了遗忘与谅解。 可是人的心一旦变了就再也回不到从前,而有些东西破碎了就再也无法恢复。可等她明白这个道理时,已经太晚。 那时她已接近生产,在几乎难产的情况下她生下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她永远无法忘记,孩子出生那一刻,叶锦临看她的目光,那是从未有过的爱与眷念、愧疚与温情。 她以为他们从此就能好了,却在孩子满月那天,她发现了官家小姐在她生产前一月就来了岐山,那一个月叶锦临总是下山,每次回来他都会给她和她们未出世的孩子带来好些礼物。 她以为他是紧张她们母子,却到头来只是内心愧疚的补偿么?满月的那天夜里,叶锦临趁她躺下后偷偷下了山,她拖着孱弱的身体跟在了他后面,眼看着男人进了那个女人的房里,她应该冲进去的,可却在那一刻,她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直到天色微白,她的头发都被露水打湿,男人才从房里出来。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去的,而男人比她早到了一步。当他发现她不在急得打开门时,云拂静静地走了进去,男人的惊讶、疑惑、欲言又止她都看在眼里,可她却连再问一句话的力气也没了。 自那以后,云拂不再探究他和小姐是否还有联系,男人对她却越发殷勤仔细。 “我和他就这样一直过到如今。”,云拂抬头静静地望着季臻,“阿臻,我有我的选择,而你也会做出你的选择。” “我不会劝你,也无法给你建议!但是阿臻,无论怎样,我只希望你活得会比我开心!” 送走云拂,季臻一夜未睡。翌日,她独自去了趟临岳楼。将季家在大梁的诸事都交托给林叔父子后,季臻要来了她让林叔帮忙准备的牛膝汤。 “小姐,无论怎样孩子都是无辜的啊!”,林叔劝道。 季臻笑了笑,“林叔,我还会有别的孩子!” 林叔摇头不忍心叹道:“哎…小姐…” 季臻当晚住在了临岳楼里,魏昫赶来时,仆妇才将落下的胎儿连着血水端了去。 魏昫一脸惨色奔入屋内,“臻臻,你为什么…” 季臻小白惨白,却笑得格外温和,“我们该有个新的开始!” 魏昫不解她是何意,就听,“十日后,来接我回去吧!” “真的?”,魏昫狂喜。 “嗯!你先回去吧,十日后再来这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