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寒听着他自顾自地说着,偶尔会应酬似地笑了几声回应,但笑意并未达眼底。 数根烟也随风燃尽,江寒知道顾琰也和他闲聊了有些时候,便也没继续留下他。 江寒送走顾琰后,徐徐回到舒言的病房。他转过身,反锁了病房门,却如磐石般坐在床边的椅上,寸步未移。 这个月来,她的病况令他心惊胆颤得无法入眠。 急性癫痫发作的次数越发增加,他惊魂未定,下一瞬她的心率又几度停顿。看着她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医护人员冲进病房替她进行心肺复苏... 他亲眼目睹,为替她续命而进行的救治。每每都似在增添着她的痛楚。 昏迷不醒大半年,清醒的几率也逐渐变微。 虽拆了喉管后,仍有部分的自主呼吸,但医生说她早已处于植物人的状态。而随着并发症的增加,医生也早已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江寒从思虑中缓过劲,紧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 那抹暖和的体温像是随时都会变凉。她,随时随即都有可能会忽然地走了... 病房里溢满了微微的抽泣声,他难掩系在心弦上的疼。也只能在无人知晓的地方,自个一人无声地哭泣。 他微敛眼睑,带霜凝眸着她,“秦舒文。”他又用着哽咽的嗓音道歉,“对不起...” “沉婉婉逃过了死刑。老爷子也将做过的事,推脱得一干二净...” “我始终没法让伤害过你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伸出手,轻摸着她的头。大半年的光景,她的短发已蓄到脖子了。 他整理着她微微散乱的青丝,挽起一缕缕鬓发到她耳后。他眸中渗满泪,眼前之人也映得越发不清晰。 在寂寥无声的病房里,只听到生命仪的滴滴声。无论他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已无法再回应他。 他自嘲一笑,“或许...我就是个自私的窝囊废。” 从口袋里掏出一罐药瓶。边吞食着瓶里的药丸,边喝着几口白酒。 六十片的药丸,全数被吞咽下肚。在酒精的催促下,药力也很快见效。 眼帘里的事物都似金星乱撞般不清,抬脚的步伐也随即踉跄不堪。 他尝试稳住双腿,抬手关闭仪器上的总开关。 匮乏的肢体已不力支撑,他一瞬又倒坐回椅子上。 在一片模糊中,他摸到那只枯瘦的手腕。肌肉虽渐萎,但却依旧暖和。 那颗浮躁的心,有些安稳了。 他唤着她的名字,“秦舒文...” 此时,那低沉的嗓音已能听出撕裂般的哑感。 “希望你下一辈子...别再遇到我...” 他,亲手杀害了他此生的挚爱。 怀揣着愧于为人的自责,没法再继续苟且独活。 药力蔓延开来,浑身无力。他合上双眼,本握着她的手,也渐渐滑落。 与她一样,再也醒不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