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滚上楼,看好你姐姐,不要再给我瞎跑。」井上把我丢在医院门口:「顺带跟罗沙说,老子是顾佣兵,不是褓姆。」 说完,他就让无人车把他们一行带走了。 依旧是一副来去如风的模样。 不过他生气也有道理。 在车上,mexi细心地用医疗喷雾给我消肿,虽然消不了瘀血。另外还给我吃了解酒醉的药片,登时见效。也让我瞬间清醒,知道自己在酒吧有多失控。现在一身酒臭,还带着显眼的瘀青,都是自找的。 走入医院的时候,值班医生和护士还以为我要来看急诊。幸好负责我和姐姐的医生走过,才消除了误会。 在前往姐姐病房的路上,医生问: 「怎么你会现在过来,还满脸是伤?」 最近见面太多次,我们交谈的语气都已经放松了。可是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似乎是他故意的,要与病患维持距离感,确保专业不受感情影响。 仔细一看,员工本就少的医院里,大家都没有展示自己的名字。可以知道的似乎就只有无人机型号。 清洁的、配药的、推病床的、拉担架的、开救护车的……全都是机器。只有那些要与患者交流的职位,还有照顾那些无人机的职位,现在还是由人类负责。 「我刚刚跟人打了一架。」我答,而医生似乎没有被动摇。 「哦?为甚么?」 「他们先讨打的。」 「是在喝酒之前,还是喝酒之后?」 「之后。」 「原来如此。你有甚么感想?」 真是奇怪的问题。 「你兼职精神科的吗?」我反问。 「不是。」 当然了。精神科和心理学这些偽科学,早在半个世纪之前就被淘汰了,连医院都不会设有部门。 他继续:「只是想知道喝酒是甚么感觉,还有打架是甚么感觉。」 「你两个都没做过?」 「当然没有。要是留下操行不良的社会记录,我可当不了医生。」 「那为甚么会想知道?」 「不知道。也许只是好奇心作祟。到了。」他在病房门前停下脚步:「你姐姐今天的状况也是一样。往好的方面看,也是一种『稳定』。」 「稳定地恶劣。」 「千万不要这样说。语言是一把双刃剑,把负面的说话说出口,只会让自己更加灰心。但是说一些正面的说话,自己的灵魂也会打起精神。」 「医生,你有时候会说一些很不专业的用字,你知道吗?」 「会吗?」 「语言的作用,还有灵魂的存在之类,听起来很宗教的字。」 「也许吧。」他一笑:「好了,好好休息吧。我相信你姐姐会很感激有你陪伴着的。啊,顺带一提,病房里有浴室。如果你有需要的话。」 我嗅嗅自己,嗯,甚么都嗅不到,只有食道中反衝上来的酸臭。 ……难道说,那其实不是从我体内发出的? 「我知道了,会用的。谢谢你。」 病房里有两张椅子,就放在床尾。 有人来过,现在离开了。不知道原因,我就是能知道那是莉莉姐和罗沙处长。 近一星期以来,我和特机队都没有联络,连周雄都无声无息。一度以为是他们在避开我,到现在还是有这种怀疑。但是她们来过,似乎还逗留过一段时间。 会是来找我的吗?还是说单纯的探望姐姐呢? 他人的心思,自己再怎样盲猜都不会有答案。我决定放弃猜度。 放弃……也许我就是抱着这种想法,才让自己在酒吧失控的。 反正再努力都改变不了现状,那么再堕落应该也不会有差。 然而,井上在车上还跟我多说了一段话: 「你小子,真可怜啊。」 我说我不需要同情,他说这不是同情。 「你啊,是没办法『安稳地』活着的类形。这就是你现在一切烦恼的根源。」 我问这是甚么意思,他没有解释。只留给我一头雾水。 - 当我醒来时,天色正亮。看看时鐘,是早上十点。 本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