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雪花纷飞,夹杂狂风从半敞开的门外吹了进来,僕人里里外外进进出出,有的替懂准备温酒,有的则是把那些跑进屋里来的雪花给弄出去。懂放下手中酒觴,紫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他倚着侧脸,刻画在双眼上那道可怖的 「董将军。」忽有小兵从门口处走了进来,在案桌旁拱手后便开口道,「詹姬已经……」 「懂!」小兵话还未说完,詹淼的嗓子陡然从厢房外传入懂的耳畔里。 他的唇角勾起无奈的笑,低声遣退了不知所措的小兵。 詹淼在门口与小兵擦肩而过,眼角馀光视得小兵脸上的异样。她板着脸衝入堂内,一眼便看到未将双眼以布条遮掩的懂,就静静地坐在案桌旁。 「姊姊,好久不见了呢。外头很冷罢?要不要喝点酒?」 詹淼柳眉蹙紧,从靠墙那首凭着案桌坐来,紫眸带有慍色的瞅着懂道:「你的眼睛……」 「我以为只有你会来见我,所以忘了……」懂静静地笑着,并且替詹淼斟了一小杯酒,递上前去。 「你不是答应过除了我以外,不要在别人面前……」 「所以我说,忘了。」 詹淼看到懂歛起了笑意,语气异常的冰冷。 那不是她所熟悉的懂,她轻轻咬着下唇,抽了口气。 「好、好罢。」詹淼用力抓着手里的酒觴,温热的触感只让她备感寒冷。 四周很静,原本在厢房里忙进忙出的僕役们相当识相的全部都消了踪影,徒有外头北风夹杂大雪呼啸的声响。 詹淼有些紧张的抓紧覆在身上的毛衣,她从来不觉得和懂在一起时会感觉哪里不大对劲,可是现在她却觉得她与他之间產生了一股不寻常的诡异气氛。 或许是有了先例──詹淼连想都不敢回想的记忆,还有现在懂身上散发着她不曾感受过的可怖气息,令她觉得畏惧。 絳唇又开又闔,最后詹淼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道:「……懂,为甚么要把我叫回熚国?」 詹淼看着虽然露出笑容,可是却感觉不到里头笑意的懂的脸庞。 「使者没有告诉我原因,只说一定要我回来熚国。」 见懂没有回话,詹淼贝齿紧咬下唇数秒后,又发开口,这次的问话比方才问话的口气还要加重许多,「还有,为甚么我从契国回到炙京来时,都没有看到应当来救援我国的契军和巍军?」 「姊姊……」懂抬起首,缓缓睁开刻着伤疤的双眼,浑浊的紫眸瞅向詹淼,嘴角勾起了绝望般的微笑。 「到底发生了甚么事?」詹淼紧紧捏着酒杯,眼神夹杂怒意和不解,「感觉炙京并没有被兰军攻下,为何不见与我们同盟的契巍二国?」 眼看懂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詹淼虽然本意并非要这么做,身体却先背叛了她的意志。 她站起身,酒杯从她手中坠落,温酒洒遍案桌。 「陈桓在那里?」她瞪着无风不动的懂,试图隐藏自己底心的情绪,却是徒劳无功。 只见懂慢条斯里的将落到地板上的酒杯捡起,再次面上詹淼时,淡笑的唇角却说出令詹淼惊骇的事实。 「熚国和契国的政治连因只是障眼法,我们真正的同盟国,便是之前的若兰王朝……兰国。」 「……」詹淼瞠着圆眼,千百万种复杂的情绪融入眼神里投上懂,投上那张该是自己最熟悉的脸庞。 「你父亲、也就是陛下,他也知道。」 「打从一开始……就是……就是这么一回事了么?」詹淼颤抖着嗓音,齿紧紧咬着下唇,只要稍加用力,立刻就会渗出血丝。 「淼……」懂能感觉到詹淼此刻的气息十分紊乱,他欲要伸出手,却被詹淼的手硬生生给打了开来。 「懂!当初我为了你才答应和契国……和陈桓结为夫妻!结果……结果你竟然、你竟然……」「听我说!姊姊。」 懂的嗓音忽然变的相当仓促,他站起身,再度伸出手要握住詹淼的手腕。 「你到底在想甚么?」詹淼想要挣脱懂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可是却怎样也奈何不了身为男人的懂所拥有的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