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牛鼻子老道,一个也不顶事,还是闹鬼,越闹越凶,说是嘴里的舌头有二尺来长,眼珠子骨碌碌地在地下乱滚,这才病急乱投医,找上咱们了。” 袁长老在袖子里揣着双手,笑眯眯地说:“这家人不缺钱,你要是把鬼除了,少不了好处。” “世上哪有鬼啊,不然我们这些人早让鬼撕了吃了。”十七把委托令塞到怀里,向袁长老道了谢,就向城东的沉家去了。 到了沉家,几个老仆哆哆嗦嗦地总算把闹鬼的地方交待清楚了,这鬼一般出现在后院,厨房附近,最远只到过小姐住的小院,是一个白衣高个儿的女鬼,出现时间没有规律,有时每天出现,有时三天出现一回。 趁着未入夜,十七爬到了后院最高的一颗树上,静静等着夜晚的来临。 在树上等了一个多时辰,缺月逐渐变亮高悬在半空,因为昨夜未睡,十七有些困倦,就在她以为今夜那鬼不会出来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动静。 她立起身子向发出声音来的地方看去,发现有个包裹从墙外飞了进来,接着那墙前面的一丛枯草摇了几摇,从里面钻出个蓬头垢面的人,他穿着一身黑衣迅速抖掉身上的草屑,穿上包裹里的白衣服,又在脸上戴上一个长长的鲜红的东西,打眼一看有二尺来长,想必就是鬼的舌头。 等装扮停当,他把两条胳膊伸在身前,咿咿呀呀地开始鬼哭狼嚎,两条腿一蹦一蹦地向厨房去了。 前院的老仆们,早早地就灭灯睡觉,毕竟没有人敢跟这样一个骇人的鬼硬碰硬,十七从一棵树跳到了另一棵树上,看着鬼轻车熟路进了厨房,接着就是一阵锅碗瓢盆开合的声音,等他再蹦着出来,腰间明显臃肿不少,像是揣了几个大白馒头。 十七不禁暗暗发笑,心想这只鬼还是个饿死鬼,每天演这一趟也只是为了点吃食。 等这鬼又蹦到来处去,十七才从树上下来,脚尖轻点,就跃到他身后,一把揪住他的鬼袍扯开,腰间藏着的白馒头骨碌碌地在地上乱窜,“女鬼也爱吃白馒头啊,光吃馒头多干,你没在厨房带一点咸菜?” 那鬼长时间没有遇到敌手,竟然没有被当场拆穿的窘迫,反而顺着说道:“我前天拿过了,还有呢,吃完再来拿。” “倒是不贪心。”十七把他扯到自己面前来,直视着他,发现他身材高挑,胸前平平,方才说话也不像个女人,“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沉家装神弄鬼?” 那人在夜色下看不真切十七,只能看见她的面具,再一打眼就瞧见了她腰间别着的刀,平常人可不会随身带刀,必定是沉家专门找来捉鬼,也就是捉他的。 他两股战战,想跑也跑不了,弓着背把自己的脸藏得愈发深,十七见他不说话,手指把刀推出一点,“我劝你快说,不然还得受点皮肉伤。” 被刀光一闪,他人双腿愈发软,站立不住,扑腾跪在地上,“大侠饶命,我来沉家就是想拿点吃食,别的我什么也没拿,丢的东西都是这家里的下人偷的,不关我的事。” 听着听着,十七觉得这声音有一点耳熟,便说:“你抬起头来。” 那人瑟瑟地抬起了头,十七微凉的手指剥开他的长发,露出一张有些脏的脸,借着月光,十七看清了他的长相,惊讶道:“平松?!” 平松脖颈一僵,感觉留在他下巴上的手指已经不是手指,是催命的刀剑,他咕嘟咽了一口唾沫,“大大侠认得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