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回宋公馆,其实是我临时起意,不知怎么的,顾鸣章今日说的那些话,总让我隐隐感觉不安,有些事情还是要亲自去确认一下。 “平舒小姐?你怎么会突然回来?”王管家一脸震惊。 我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嘘,别告诉大家我回来了,我想给伯父伯母一个惊喜。” “好,只是...没等王管家说完,我就蹑手蹑脚地溜进了内宅。 大厅内不见伯母的身影,我匆匆上楼,去找顾鸣章所谓的纸条。 突然间,书房里传来了伯父的声音,看着那扇虚掩的门,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循着门缝想瞧个究竟。 里间只有两个人,伯父一脸严肃地坐在书案后面,魏岩则背对我的方向站着。 “你怎么敢这样做?你怎么敢?”宋伯韬气急火燎地质问面前的魏岩。 魏岩做了什么,居然让伯父生了这么大的火气?我将耳朵附到门边上,企图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纱厂的工潮,我会想办法平复的。”魏岩回答地异常冷静。 “我问的不是这个,你先告诉我,纱厂这个月的工资为何迟迟不下发,那笔流转资金去哪了?”宋伯韬拍着桌面,瞪大眼睛看魏岩。 魏岩似乎并未被震慑到,他老实回答道:“我暂时挪用,买了些粮食。” 我用手掩住嘴巴,不敢相信魏岩会做这种监守自盗的事。 “买粮食,你想囤积居奇?”宋伯韬似乎明白了什么,声音又扩大了几个分贝,“且不说东北还在打仗,北地八省去年闹饥荒,现在流民都有吃不上饭的,你居然囤粮食?还想高价卖出去不成?做人尚且要有良心,你是想眼睁睁看看那么多人饿死吗?” “开仓赈灾,那是政府做的事,作为商人,只要不违反法律,一切都应该为赚钱牟利服务。”魏岩回答。 “魏岩,你也是在底层生活过,就这么不明是非吗?”宋伯韬气得涨红了脸,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 魏岩拍着书案说到:“是,我也在那暗不见日的角落里挣扎过,那里从来没有人教我什么是非对错,我只知道,活下去才是对,弱小的就是活该被打,活该死掉!” “你这说的是人话?居然冷血至此!魏岩,趁人之危,大发国难财,是会有报应的!”宋伯韬面上一阵抽搐。 魏岩没有丝毫惧怕,他说:“如此乱世,好人尚且不长命,我又何惧报应?” “你...你给我滚!滚!”宋伯韬大口喘着气,不想再见到眼前这人。 我仍然沉浸在震惊与害怕中,久久不敢发声,见魏岩要走出来,赶忙放轻脚步跑去楼下,脑海里全是顾鸣章的那句话“他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一路跑到后房小门外,我才寻到了喘息之机,呆呆地站了很久,后悔自己生了好奇心,看到了那样面目的魏岩。 只听后面的门吱呀一声,我的心又一跳,是谁过来了? 一双大手探了过来,从后面抱住了我,耳畔传来魏岩的声音:“平舒,你回来了。” 我默不作声,心里却惊悸不安,感受着魏岩将下巴搁在我肩上,腰上的手也越箍越紧,好似要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 “魏岩,你压到我了。”我偏过头去,抗拒道。 魏岩没有立马放开,而是又在我脖颈处蹭了蹭,压低声音说:“平舒,我好想你...” 我扭着身子挣扎了两下,魏岩总算松开了手,但仍占据主动权,强行让我转过来面对他。 “呃...嗯...”我开合嘴唇,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平舒,怎么会突然回来?”魏岩惊喜地问。 我故作镇定,垂下眼帘,看着地上说:“我,回来取个东西啊。” “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我将手背到身后,转移话题道。 魏岩没想到自己的手会被我甩开,眸子沉了沉,“我刚和老爷有些争执,心情激动,又正好见你跑到后门,就...” 他将争吵一笔带过,又带着歉意说:“对不起,平舒,我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是有点,你和伯父怎么会吵架啊?因为生意上的事吗?”尽管我已知道内情,还是装作一无所知地问他。 魏岩转了转眼珠子,思忖半刻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