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炽。” 她固执又强硬地要一个答案。 男生闭口无言,过了良久,带着沙哑潮湿的嗓音回答。 他说。 “夏知,你这么聪明,知道答案的。” 夏知从小到大都是聪明懂事的好学生,所以她记性也一直很好,她很快地想起周炽那句在天台的话。 那句周炽在风中飘来又很快散去的呢喃。 他说。 “那怎么办呢夏知…我好喜欢你啊…” 狂乱的雨噼里啪啦砸在伞面,却好似透过来一点一点凿到她心里,崩开来,心跳一点一点加快,在风中、在雨中、在胸腔里,在沉默里震耳欲聋。 夏知也握着伞柄一点一点睁大眼睛,张了张嘴,一瞬间丧失了语言。 然后她小幅度地摇头,艰涩开口,声音轻得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 周炽喑哑反驳,语气也很强硬。 “为什么不可能?夏知。” “为什么啊周炽,你没必要…”她打住不往下说了,他们明明只是… 猎猎的风声,夏知听到他坚定地回。 “夏知,你不用管,这是我的自由。” 夏知当然记得自己曾经说过,就算计良俊喜欢她,那也是他的自由。 可是现在,这个瓢泼的雨天,周炽背着她,也说,那是他的自由。 男生在雨中艰难前行,可把她托得很稳。就仿佛他的背上,背着的——是他的全世界。 沉重的风雨和冷滞的空气压得他透不过气,周炽转移了话题。 “夏知,你是不是讨厌暴雨天?” “你怎么知道。” 他勾了勾嘴角轻笑。 “我知道的多着呢。” 夏知看不见他的表情,觉得他一定挑眉了。 “……你好烦啊。” 周炽认真跨过一个障碍物,垂头轻笑。 “嗯。我烦。所以你讨厌我。” ……他语气明明是在开玩笑,可夏知觉得好像又有点落寞。 他的背和夏知的前胸紧贴在一起,夏知能感受到他说话带起胸腔共鸣的震动声,他们的骨骼贴得很近,所以震动声很响,有时会让夏知感到一阵颤动麻痒。 就像现在。更甚。 夏知缄默。她虚焦地盯他的后脑勺,才发现这里原来有一个小小的、浅浅的发旋。 她讨厌雨天,尤其是暴雨天。 很小的时候,妈妈出门工作,家里水管爆了,也是这样,满地的水。她在床上醒来,吓得哇哇大哭。 有人狂拍家门,大声辱骂。 拍门声震耳欲聋,辱骂声不堪入耳。她不敢开,妈妈说可能是坏人。 家里的水漫了一地。 夏知已经忘了后来,她只记得茫茫的水。 茫茫的水。 就像今天这样。 夏知闭了闭眼,压低伞柄,悄悄往前偏。 她在暴雨天失去了归心似箭的父亲,也在雨天救回了重病濒危的母亲。 而眼前的这个男生曾在雨天将她折下,触碰她的蓓蕾和枝芽,也在这个暴雨天将她高高托举,淌过泥泞带她回家。 她尚且还不太明白,无所适从。 只是恰好这一刻,周炽突然托着她的腿弯往上颠了一下。 他说。 “夏知。抱紧我啊。要掉下去了。” 夏知沉默搂紧他,埋下一直小心翼翼仰着的头,轻轻贴了上去,周炽的脖间又冷又热,她打了个寒颤。 她懒得想了,靠一会儿吧,就靠这一会儿。 伞太重,她只是太累了、想回家。 —— 那我开始向你走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