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准备替我开门。 「等等,」婪燄阻止,「我先进去。」他得先探探伊莲妠的意思,否则为何她醒来第一件事是要见这个女人? 我拉住婪燄的衣襬,「人家想见的是我,你急什么?」不是没看出婪燄眼底的担忧,我取笑道:「怎么,现在连稚森的杞人忧天也会传染吗?」 一旁的稚森躺着也中枪,喊冤:「我才没有杞人忧天。」 「婪燄,她是伊莲妠呀!被你保护好好的白莲花姐姐,不会吃了我的。」我笑道。 「可是……」她已经有下毒害过对方的纪录,儘管是伊莲妠,他同样不敢赌,就怕对方有个万一。 「别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囉嗦,我进去了。」 总管开门,我走进,待门关起,我收起脸上笑意,床上半卧的长发女人徐徐看来,一张倾城绝世的容顏毫无血色,很是脆弱引人怜惜,我自动坐上床边放置的椅子上,谁也没有先开口,就这么各怀心思的互望着。 本是和自己一般长发,在为了假扮婪燄诱敌时毫不犹豫剪断,成为男性的短发,容貌称不上娇美,五官组合最多只能勉强算是清秀,然而苍白透出淡青的凄惨脸色使得连仅有的清秀也称不上了,犹如会行走的尸体,还戴了半张银色假面遮脸,假面底下是惨不忍睹的丑陋疤痕,唯一还能被人称讚的就是一双杏眼,没有少女的灵动,也没有熟女的媚意,只有不属于任何年纪的清澈,或许清澈本身并不特别,特别的是,这双眼睛的主人经歷过这么多血腥后,还能保有这份清澈,才显得弥足珍贵。 「毒,是我叫人下的。」伊莲妠终于开口。 闻人没有给予任何回应,持续淡漠着,粉金眸仔细的观察,发现一点惊讶错愕的痕跡都没有,再联想到对方前阵子以一己之力挑起多拉斯家族重担,对抗四大亲王的逼迫与阴谋的能力,她明白了什么,「你知道,小燄也知道。」所以才会有那些莫须有的证据,将罪判在那名僕役身上,「为什么?」婪燄选择护她,她能想到原因,可对方呢? 「我想你死,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她清楚,只要对方全盘托出,以狼王和九蛇帝的手段,即使婪燄要保护她,双拳也难敌四掌,在小月逼问她时,她知道是对方出手帮忙,她才有机会当下脱逃,回到房间时她也想过,躲不过了,肯定会被发现的,然而等来的不是宣判有罪,而是有人顶罪了。 那名僕役的死状还盘旋在她脑中不退,死前注视她的眼神,诉尽百口莫辩的苦楚和怨懟,绝望的眼珠彷彿在埋怨着她,为何不帮她说话?为什么要让她一人变成因可靳馀党来顶罪?她不过是受她命令行动而已,为什么死的人是她?她得替她担负全责? 那时的恐惧,来自于那名僕役死状可怖的模样,第一次,她离死亡站得这般近,她不敢站出来承认自己的罪,鼻尖的血气不再有平时的甜美,反而是令她手脚发冷,胆战心惊,见证到死亡是多么残忍无情,那腥红在她洁白的世界画上浓厚的一笔,她甚至没有勇气想像,要是事后被人知道她是真正的主谋者,她会落得怎样的下场?是和这人一样吗?或者更惨?思及此,她根本静不下心,也闭不上眼睛,害怕报復,不管是来自鬼魂的,还是来自活人的。 「你是多拉斯亲王的夫人。」是婪燄亲爱的姐姐,是他不可或缺的妻子,我垂下眼帘道。 「呵,很快就不是了。」轻笑一声,是讽刺是悲哀是苦涩,「他要和我离婚。」 「你若不想,他不会逼你。」 「可我就成了阻碍你们这对有情人的罪人了。」她露出自嘲的笑容,「哪怕我什么都没做,便是千古罪人。」 我正视她,看见她为了极力忍耐眼中的泪水,眼周已是一片淡红,「在你出现以前,小燄虽然很忙,可是他全心全意都在我身上,米迦叶虽然内心有道墙隔离着,却日日夜夜守在我身边,我很幸福,就算身体很不好,被父亲限制在别馆内不得随意外出,我还是觉得幸福,在我小小的世界,幸福快乐着。」 「但你出现以后就变了,小燄即使在我身边,也时常心不在焉,一向冷漠的米迦叶也开始与你相交,甚至在决定离开金多司时,他特地去找你道别,对我却选择不告而别。」 「一个晚上,身世揭晓,小燄才是父亲的孩子,我只是母亲和某个不知名男人的私生女,自以为牺牲婚姻为小燄谋来的王位,不过是你早与父亲交易来的成果,无药可医的绝症日日渐好,本想是上天垂怜,却是来自你的怜悯,就连米迦叶,也因为你的身体,留在你身边,还爱上了你。」眼眶承重不了,泪珠坠落,一颗颗接连。 「你知道他们都怎么看我的吗?把健康建立在他人性命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