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桃怔怔地回头看昙云。 窗外的雨还没有停歇。 瓢泼的大雨,仿佛倾泻在郦桃的心上。 “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刚才所说的就是你将要面对的。” 郦桃想要反驳,却无力反驳。 透过昙云的话,她仿佛窥探天机,瞥见自己短暂而又不幸的一生。 心神俱颤,郦桃觉得自己是真的死过一回。死在王兴的手下,死于怯弱、死于服从。 “这真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郦桃的胸口不住地起伏,她像是上气不接下气一般俯下身子,唯有一只手还举在那和昙云交握。 无声恸哭,泪水打湿她的膝头。 “昙云姊姊,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打我,我反抗不得。他连他娘都打,家里根本没人拦得住他……我情愿绞了头发去做姑子。” 郦桃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倘若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敲开姜见月的院门。可敲开这扇门,她依然是迷茫不知所措。 她其实无非是心中知道少夫人的善心,愿意收留她几日。她只是想寻得一时的庇佑与安抚。至于未来,她想都不敢想。 如今昙云残酷地将未来摊开来,逼着她看。 她不得不直面自己不幸的人生,无法再装聋作哑。 姜见月看着她们,仿佛置身事外,可眼底明灭,不断重演着昙云方才所说的一切。 很突然的,她想到了那个撞破她与姜泽的嬷嬷,她是她人生颠覆的导火索。 她同永平侯说了很多她的坏话。 明明在此之前,她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小时候她去母亲院中玩的时候,好几次都是这个嬷嬷抱着她把她送回屋。 可是后来她说她不知廉耻、说她下贱……她将世间所有侮辱的词汇加诸于她的身上。她和永平侯一起捍卫姜泽偷来的权力。 但姜见月对姜泽说,她不恨那个嬷嬷。 时至今日,她依然不恨。因为那时的她与她共情,她们都不过是姜家的奴隶。区别只是她甘愿做奴隶,而她因反抗受到惩罚。 她最恨的永远是永平侯与姜泽。 “昙云姊姊……”是郦桃带着哭腔的求助声,“他和孙嬷嬷都不会同意我和离的。” 猛然回神,姜见月意识到自己只要说一个字,便会改变在昙云口中那个袖手旁观的轨迹。 她看着郦桃,她这样的伤心,是真的有勇气、有决心吗? …… “不能和离,那就杀了他。” 若一道雷鸣响彻天际。 昙云和郦桃惊讶地看向姜见月。 姜见月冷静理智地再次重复,“不能和离,那就杀了他。”她垂眼看向郦桃,瞧见她颤抖的肩膀。 “你怕了吗?” 郦桃摇头,但脸色毕竟是惨白的。 昙云看着姜见月,她是如此熟悉姜见月,所以在那个未来里,她为她安排的是旁观者的身份。 郦桃如她所愿,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 姜见月却出乎意料,选择插手。 “我要怎么杀!”郦桃也意识到这是她的机会,她站起来,语气激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