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皓府上送来了请帖,邀请本月初七去谢府参加满月宴。 小厮送这道帖子来的时候,时清正和翠钰、雪雁聚在一起做针线。时清正给翠钰绕着线,腾不出手,便叫人放在一旁的矮几上。 翠钰多了几分心思,劝她道:“谢皓的夫人虽与我们的纯公主有过节,可这毕竟也是谢将军的孩子,于情于理,人家的帖子送来,我们也没有不去的道理。” 时清重重地将剪子顿在桌上,故意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可话语间还是有股杀气:“我几时说了不去?他们的女儿,我得好好替公主看看才是!看看她曾经最爱慕的谢将军,她为止自缢的谢将军,是怎么娶了新人忘旧人的!” 时清在心里恨恨地将谢皓全家咒骂了一遍。 雪雁凑过来低声问:“当日究竟是怎的情况?一直听闻五公主和谢将军互生情愫,怎最后嫁给谢将军的竟是身子一直不好的四公主?” 时清将小小的剪子握在手里,恨不得揉碎了捏瘪了,气红了双眼。 翠钰拍拍她,偏头对雪雁道:“说起来也是我们纯儿命数不好。那四公主素来病恹恹的,生母早亡,养她的娴妃也是个病根子,我们与她也不常见,又没什么过节。可不知怎的,娴妃病逝前,突然央着圣上赐婚,点名要把四公主赐给谢家,若非如此,只怕四公主会早夭。” “圣上当真就赐婚了?五公主和谢将军的事圣上不知?” 翠钰叹了口气:“也不知娴妃给圣上灌了什么迷魂汤药,圣上明明知道五公主和谢将军情投意合,却还是允了四公主和谢将军的婚事。” “五公主为此就自缢了?” “没有!”时清突然发了声吼:“我们纯儿可不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 “是和亲。”翠钰的眼睛也不禁湿润起来:“圣上下了求亲旨意没多久,西域国派人来求亲,圣上膝下的成年女儿仅五公主一人,尽管再不舍,可现在南面在打仗,若是西边再有战事,只怕是吃不消,所以也只得下令叫五公主嫁去。可怜了我们纯儿,不舍得爹娘,硬是在出嫁前夕自缢了。” “所以我早说,娴妃不是善茬,她定是一早知道了和亲的事,这才设法占全了纯儿的位置。那纯儿走投无路,不就只能……” 说着说着,时清的嗓子不禁哑了。 “好了。天意难测,说不准活下来也还是无尽的苦楚呢。”翠钰拍着时清的后背安慰着。 翠钰沉默了,雪雁亦然,他们都想起了许久之前就已经离去的家人,以及这些年自己一个人活下来的苦楚,不禁有些恍惚。 时清没有经历过这些,自然不会对翠钰的话有太多体会。只是想着谢皓把帖子送来卫府,也不知是看在卫至远和萧衍霖交好的份上,给卫府一个脸,还是念着时清曾伺候过五公主,是缘着纯儿才送来的。 无论是哪一种,就像翠钰说的。既然帖子都已经送来,那就没有不去的道理。 只是去了,那就必然会遇到谢皓曾经伴读的那位——太子萧衍霖。 谢皓曾是萧衍霖的伴读,翠钰,那时还是翟萸,是五公主的伴读。五公主和太子是一母同袍,自是常常聚在一起玩耍,一来二去,谢皓便也和五公主这边熟络了。 旁人没见过翟萸长成的样子那是正常,可谢皓如何机灵的人,又是老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