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买我的命很容易的,一碗泡面就够了。” 她抱膝蜷坐,笑容没心没肺。 “所以我想试试,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价廉物美。” 高中生抱臂抽泣,哭得眉毛鼻子揪成团。 李凭扔了包纸巾给他,对方接住,以肘支地站起,胡乱在脸上抹一把,朝秦陌桑伸出手。 “龙树。”他眼里泪干了,变成淬火青金石。“我本名。” 高中生说完揉了揉头发,想起什么哎哟一声,从兜里掏出个塑封的东西,里面是块小石头。 “情蛊的解药,给你。”他不好意思道:“这是从青海大非川挖的冬虫夏草,碾碎喝下去,你俩的蛊就能解。” 秦陌桑犹豫片刻,还是接过。李凭没说话,盯着那枚小石头。中央有个朱砂色红点,像凝结的血,像红豆。 青海大非川。 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不解意,吹我罗裳开。 久违地他又浑身作痛,往事浪涛劈头盖脸打过来,风刀霜剑,逼到绝地。太子李贤蓬头垢面,在山谷里捡拾爱人的尸骨。 漫山遍野都是她。 李凭单手撑着桌子,用力到骨节泛白。再恢复意识时发现秦陌桑也状况不太正常,用力按着额角,双颊显出病态的红。高中生手足无措,也没预料到有此情况。 他抱起她冲出去,外面不知何时浓云汇聚,竟是天阴了。 泰山压顶,在整座城市上方。阴云中酷似冥府,通天直道贯穿山中。 在人间和冥界之间矗立的,是红门。 门外停着辆二手拆牌吉普,便衣小刘正在门外抽烟蹲点。瞧见李凭抱着秦陌桑出来,眼睛都直了。 “陈七,借刘警官车一用,回白云观!” 被叫陈七的小道士精神抖擞,冲上来给他开车门。 十几分钟后,车停在白云观山门外,云气愈来愈聚集,竟是要下七月的第一场雨。雨点噼里啪啦砸下,兜头淋得透湿,道袍既乱且脏,他眼里火光泯灭,沉黑如墨。 “陈七,开门。让闲杂人等都出去。” 小道士从没见过他这幅神情,抻着浑身的劲力,捧着手里的女人像捧着一堆沙。 “师父,这位是?” 黄毛小子探头探脑。李凭抱得紧,怀里漏出她半张脸,同时闪电劈下,照亮整座道观。白亮如昼,连同照亮她月光般的侧颜。 小道士吸了口凉气。 “你师娘。” 李凭踹开门,走进内室,闪电劈开院里翠竹幽静,照着他衣袂翻飞。 03 门甫一关上,秦陌桑就贴上来,用力撕他衣服。 但苦于不得要领,半天没解开,急得哼哼唧唧。 他捏着她后衣领把人提溜得远了些,打横抱起,走进浴室。 此处简单装修过,窗明几净,家具一只手数得过来,但整洁。浴室门哐当被关上,他两下脱了道袍,去掉沾了脏污的衣服,单手把她抱起,卡在墙上。 湿热黏腻。但更要命的是两人已逾一个月没这么贴着,反应明显。 他深呼吸,阖眼调息,再睁开。那双貌似纤弱实则有力的手贴着他后颈逡巡,似蛇攀上粗藤。 “热。”她眼睫扇动,继续煽风点火。瞧着根本不清醒,八成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看清楚了我是谁,秦陌桑。”他撑住墙,把她固定在身上。 “你?” 她努力睁了睁眼,没睁开,索性放弃。鼻尖埋在肩窝,深闻片刻,就把下巴搁在他肩上。 “不认识。好香。” 接着李凭浑身激灵一瞬。因为她舌尖舔了舔他耳根。 “喜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