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角度沟最明显,她出门前特意研究过。 “程哥,除了马家的事,你约我出来吃饭,还有别的事吗?” 侍者倒酒的姿势很标准,袖口挽上去,漏出手腕处的青色血管。就算是简单易容过,李凭的侧脸也还是过于优越,尤其是看她时的无语眼神,很好辨认。 “有,有。”对面的男人把领口扣子解开,嫌热似的,眼睛在她身上瞟一下,又挪开。咳嗽两声: “桑桑,你和马霆钧分手之后,还没新男友吧。” 他双手交迭,看她:“如果不介意,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叮,杯口碰撞,侍者倒完第一杯把红酒推过去:“先生,您的酒。” 秦陌桑如坐针毡。李凭就站在她身后倒酒,而面前的人还在告白。 “我刚和前女友分手,目前也是单身。刚积分拿到了购房资格,我出一半,房产证上会写你名字,贷款我来还,日常开销你出,你看怎么样?” “什么?”她像没听清似的,把刚拿起的餐刀再次放下。 “我说”,他清了清嗓子:“如果合适,希望我们能结婚。我家老人年纪大了,也想早点抱孙子。” 她的酒也倒好了,秦陌桑看不清李凭的表情。但她的人生就是这么狼狈,看几千次也不会有差别。 “你为什么,觉得我可以呢?”她嗓音干涩。 “五年前,我就喜欢过你,但那时候觉得谈恋爱浪费时间。现在大家结婚要求越来越高,尤其年轻女孩。”他喝了酒,又解一颗扣子。”但你不一样,我相信你和那些只谈钱的女的不一样,你不会骗我。” 他一副为情所伤的样子。秦陌桑用刀戳了戳面前的牛排,三分熟,有血水渗出。 “不熟就是会这样。”她自言自语。 “什么?”男人抬眼。 她声音嗲,但底色冰冷。“我说,牛排三分熟也可以吃,但有血。没人介意死掉的牛排有血,但是我好介意。你点餐的时候没有问我吗?” 对面人愣住。侍者已经悄然撤走,醒酒器搁在一边。背景音乐低沉,餐厅有病,放什么不好非要放Nothing?to?Lose——无可失去。 “我喜欢过你,程哥。但那时候我才十八,什么都不懂。但现在我被男人骗的次数太多了,我可能也变成了你说的那种,只谈钱的女的。” 她眼睛眨了眨:“五年了,过去我最穷的时候,想找谁都找不到。你怎么偏偏就在这时候出现了呢?如果我说,我拿不出首付的一半,也不愿意成全你的美好人生计划,你会不会有点尴尬?” 秦陌桑手臂撑在桌上,忽然觉得很疲累。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他支吾了一会,扶额叹息:“算了,今天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你也不亏啊。连这顿饭也是你‘朋友’请的吧。对方是不是还说我现在手头很宽裕,能同时解决你的xing需求和经济危机。而且和当年一样傻,为了男的掏心掏肺。如果能把我留在你身边,他们还可以加钱。” 她叹息一声:“倒也没错,真领了结婚证,我想离开就难了。” “别把我想得那么坏。而且,你也应该替自己想想,你这样的条件,我给得已经够多了。” 他起身拿起外套要走。路过她时,秦陌桑手中叉子在盘中划过,响声刺耳。 ”他们现在,在哪儿呢?”?她眼眉低垂:“你的‘朋友’。” 命绳悠然闪过,铿锵作响。 在李凭进来倒酒之前,她就注意到了这件屋里的异样。巴洛克风格的丝绒墙面四角都摆着玫瑰,正中一只天鹅状醒酒器,四木一水,这是个简易法阵。为了困住她,酒大概率也被动过手脚,但被李凭替换了。 那命绳就悬在她头顶上,一头连着对面的人,一头连着某个东西。不用看,一定是只“鬼”。 苗疆银铃在此时响起,秦陌桑打了个寒噤。 隐姓埋名远走他乡,这么多年,他们还是找到了她。 五通神。 女孩走在田埂上,外婆在等她回家。她哼着歌,天边浓云密布,妖气冲天。 “桑桑,别跟五通走。” 老人垂死的眼望着女孩,五窍流出暗黑色的血。她从那以后就不喜欢血,很不喜欢。 “我们家桑桑,要和别的女孩一样,普普通通,过正常日子。斩鬼是个邪门的营生,你资质好,容易被盯上。守好心,不该是咱的,咱不要。该是咱的,也别让给坏人。” 老人合上了眼,门外狂风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