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上前接东西。林淡早已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最后一句话正是说给他们听的,又岂会觉得不自在,只坦然地坐在椅子上,用刺骨的目光打量三人。 三人半点不敢在屋内多待,放下东西就撒丫子跑了。姚碧水走到门外欣赏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知怎的,竟觉得安心极了。有林姐姐在,往后的生活应该会好起来吧? ………… 原主临走的时候卖掉了老家的产业,如今这些银两全都落在林淡手中,细细一数竟有几千两之巨,足够花用好些年,于是她找来工匠把暂居的院落修葺了一番,又添置了一些家具。与此同时,她还留心观察了一下这座道观,渐渐得知那三个道士竟以坑蒙拐骗为生,卖的所谓仙丹全是用面粉搓成的丸子,治不了病,延不了寿,也吃不死人;画的符箓也都是随手拼凑,并无驱邪之效。 不过三人做法时摆出的花架子倒是很足,又是喷火又是生烟,看着非常玄妙。也因此,玄清观虽然没落已久,却也兜揽了一些忠实信徒,每个月总能有十几两银子的进项。 这日,三人又卖出一些“救命仙丹”,正准备躲回屋内数银子,林淡忍不住说道:“装神弄鬼不是长久之计,再这样下去,你们早晚会惹出人命官司。” “呸,什么人命官司!你会不会说人话?”身体最为强壮的那名道士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捋了捋袖子,仿佛要与林淡干架,却总也不敢上前。另外两名道士连忙把他拉住,一边说着圆场的话一边走远了。他们惹不起林淡,难道还躲不起吗? 林淡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目中精光连闪。 姚碧水忧心忡忡地道:“他们若是真的惹出泼天大祸,这道观我们怕是住不成了。” 林淡摆手道:“无事,我能摆平。我且等着他们惹出祸端呢。” “啊?林姐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姚碧水跑上前追问,却只得了林淡一个运筹帷幄的浅笑。 除了修缮房屋,观察三名道士的行事章法,林淡也在忙着调理自己和许苗苗的身体。原主虽才三十出头,却早已积劳成疾;许苗苗常年遭受万秀儿的虐待,身体也很孱弱;倒是姚碧水性子刚烈,又擅长讨好许祖光,身子骨养得很壮实,并无什么隐疾。 连着喝了一个多月的汤药,又辅以食疗,许苗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胖了,变白了,粉嘟嘟的模样非常可爱。而林淡的变化则更为神奇,这副身体本就可以修炼内力,再佐以强效补药,竟是枯木逢春、生机尽显,只短短三十几天,那黑白交杂的头发就已乌黑发亮、浓密如云;蜡黄的肌肤渐渐变得莹白似玉;浑浊的双眼清透了、深邃了、明亮了,叫人不敢逼视。 时隔一月再看,姚碧水猛然发现,林姐姐竟长得比自家小姐还要婉约柔美,却又拥有一双格外坚毅的眼瞳,刚与柔的矛盾气质一日复一日地融合,越发显得神秘惑人。也不知那许祖光是什么眼神,竟连这样好的娘子都不要!不过转念一想,林姐姐能趁早摆脱他也算是一种运气,不像她家小姐,被逼死了还不知道后悔。 姚碧水恨得咬牙,不免在心中发誓,早晚有一天要让许祖光付出应有的代价。 ………… 坐吃山空绝非林淡的行事风格,她正在筹谋的事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启动,如今只能租借道观的田地种些蔬菜和稻谷,以便自给自足。这日,她正要下山去给菜地浇水,却见含光寺的一名大和尚走了进来,满脸都是不屑和算计。 说起来,这含光寺虽为国寺,带给林淡的感觉却并不好。寺里的大和尚许是伺候惯了贵人,很是不把平头百姓放在眼中,许苗苗那样小的孩子,因为贪玩误入大雄宝殿,都会被他们粗手粗脚地撵走,竟是半点慈悲心都没有。 走进玄清观的这名和尚法号慧明,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目中充斥着骄奢。淫。逸之气,只一眼就叫林淡生出了反感。她假意远走,实则又悄无声息地绕回来,躲在屋后偷听。 那慧明态度十分蛮横,张口就想用二百两银子的价钱把玄清观的地盘买下来,用以扩张他们的寺庙,又言瑾亲王常来寺中礼佛,玄清观若是敢拒绝,说不定瑾亲王的侍卫会亲自上门与他们交涉。 瑾亲王便是扶持小皇帝登基的那位贵人,又是先帝的亲弟弟,手里掌控着本朝唯二的虎符,道一句权势滔天也不为过。只是他早年征战四方、屠戮蛮夷,又手刃了数名皇子,沾染了一身杀孽,故而每隔七八天就得来含光寺吃斋念佛、明心静气,也因此,含光寺才得了一个国寺的称誉。 含光寺拿瑾亲王来压人,那三名道士果然怕了,哆哆嗦嗦地表示二百两太少了,他们的地值五千两,让大和尚再加点儿。大和尚本就是来空手套白狼的,哪里肯加价,只冷笑一声便走了。反正含光寺财大气粗、背景强横,有的是办法让这些狗道士妥协。m.BoWUchinA.cOM